亲信
,整个人陷在了被芯里,望着藕色的帷帐,心里说不出的烦闷。
容铭,这个人的名字好像诅咒一样,出现了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她身边,甩都躲不掉了。
明明她都已经忘记了。
房门关的严实,可仍有鞭炮震耳欲聋的声音透进来,一声声像是在嘲笑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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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心不知道自己是几时睡着的,天刚亮了她就猛地乍醒了,再怎么翻身都睡不着。
这比十五那晚更是难受。
云来端着水小心翼翼的进来。
“郡主,东盛皇帝今日要太极殿宴请群臣,晚上在海晏殿宴请后宫诸人,奴婢推脱不掉,已经答应了。”
明心睡得不舒服,头像裂开的作痛。
强忍着头痛,眼神无光地望着惟帐失神。
半晌后,明心仍旧望着惟帐,“我知道了,有人来请就说我睡了不用理会。”
重华宫防守森严,应该不会有人蠢到来闯的。
明心闭上眼,脑海里控制不住的想起去年的事情。
去年三月三,她生辰的前十五天,华京来了一场倒春寒,脱下一个多月的棉衣又再度穿上。
她撑着不肯睡醒,熬到了打谯三更天时路过了阮府外。明明隔的很远听得不是很清楚,可在黑暗中她还是敏感的捕捉到街上传来的声音。
摸着黑穿上了一身厚实的衣服,犹觉不够的又从衣橱里拿出来了一件大氅。
抱着大氅一路狂奔,空旷无人的华京大街黑漆漆的,安静得可怕。
一路狂奔,心脏也在一路狂跳。
跑上了城楼时,军队已经集合好了,只是黑压压的一片,根本看不清哪一个是荣铭。
夜色的掩盖下,明心小心翼翼的探出头,一下子就被发现了。
天真无知的少女总是会对世界心怀期待的,容铭近身的士兵把她带了下来,领到了城墙下的一角。
她抱着大氅的手臂捂出了汗,手心里也全是紧张、期待的汗水。
看到了容铭一脸严肃的走来,她心里不安的泛起了鼓,可还是忍不住的兴奋。“我来送送你,给你带了件大氅……”
话没说话,容铭扭头对带她下来的士兵冷声道:“把她带回去,亲眼看她回去阮府。”
容铭二话没说,转身阔步回到了士兵中。
身上的汗好像一下子就被春日里的风给吹干了,吹到了心窝里,凉飕飕的透风。
十几年的时间,容铭就没好好的对她说过一句话,明知道她是他的未婚妻,也从来没对她和颜悦色过。
冰冻三日非一日之寒,大概就是那一天起,她就知道容铭这个人不会是她想要的那个夫婿,有了后来的事情发生,她也只是难过了一阵子就再也没想起这个人来。
老天爷就是爱捉弄人的,以前他们都有机会好好的相处时,容铭一个人把两个人的机会堵死了;现在她放下了过去,也嫁给了他人的时候,就又出现了……
重华宫外又响起了悠扬的丝竹声,快意清扬,逸兴遄飞,响个不停。
“云来!”
明心负气的坐了起来,“给我找些头疼药来,叫人来梳洗!”
云来推开门,有些迷惘,旋即顿悟。“哎,婢子们一定叫郡主艳冠群芳!”
新帝登基不久,但温萧衍后宫的女人却是不少的,各方势力送来的,为了获取支持纳进宫的,数不尽数。
为了争宠,后宫里的女人使劲浑身解数,千娇百媚的也只为博得君王一笑。明心从来都看不起这样的女人,可今日也不得不学一回她们。
暮色四合,明心终是任由她们隆重的拾掇了一番,睁眼看铜镜前五官精致,妆发华丽,一身红彤彤宫装的自己,愕然了片刻。
“好久不见我这个模样了。”
云来说:“那日后婢子每日都给郡主这般打扮可好?”
明心动了动,头顶恍若千斤的重,细看铜镜里,头顶满是金簪凤钗,两根两指粗的七尾凤翎流苏步摇按在了发髻最高处。
只稍稍一动,精细的流苏碰撞,叮铃铃的响着。
“要是天天头顶都定着那么多的东西,还是算了吧。”那样的日子光是想想,明心都觉得恐怖。
站在海晏殿的牌匾之下,明心仰望牌匾上刚遒的字体,有一瞬的看得失了神,耳边是一墙之隔的觥筹交错的声音。
比起十六那晚急匆匆迫于无奈的要在后宫那些女人面前立威,今晚才更加像是她真正的战场。
“华贵妃驾到——”
太监唱和,明心想起了父亲和哥哥上战场时的背影,勇往无畏,坚定果敢。
前朝后宫都已经庆贺了一整天,宴席上的人早已是一派欢乐融洽,听到了唱和声,才恍然间想起一个人来。
明心款步进来,身后浩浩荡荡的跟了十六个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