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板
后悔怎么没带一包瓜子。罗星追上赵何成,小声道:“大人,那个孟长渡行不行啊?我看她没什么异于常人之处啊。”
赵何成微笑着小声道:“她特殊之处是看不出来的,你想,假如有这么一看人,看谁不顺眼谁就死,你说可怕不可怕?”
“啊?”罗星愣了愣,“难不成她是巫师?”
赵何成大笑着走在了前面。
罗星撞了撞乐易的肩膀,说:“老易,你倒是说句话呀,半天不吭声。”
乐易摸着下巴,道:“大人一训练水师,我倒是想起来,我们是不是需要一些军医?以往我们都是在城镇作战,从医馆里直接抓人来治病,但是稍微有点本事的大夫都不愿意随军作战。”
罗星道:“你就是看上了小苏大夫的医术嘛。”
赵何成想了想,道:“可以,我叫文声张榜,招揽愿意从军的女子做苏大夫的学徒。”
提到苏问之,赵何成突然有些好奇。她这一段时间忙,没怎么找过苏问之,不过歌钟时不时会送来些粥啊汤啊的,说是苏问之亲手熬制的。
真是奇怪,连那些校尉们都被练的叫苦连天,怎么苏问之还有闲心给她熬汤?莫非是罗星她们放水了?
赵何成策马回到太守府。此时正是春光大胜的时节,院子里桃李杏落英纷飞。赵何成没心思赏花,倒是在粥里没少见残花的身影。
她缓步走到小厨房,厨娘们见到她张口就要请安,被她抬手拦下。炉子上煨着一个陶罐,看样式和山中小屋里那个似乎一样。
苏问之果然在厨房里。他手中拿着一把大蒲扇,坐在陶罐前的椅子上。头靠在椅背上,半天没有动静,显然是睡过去了。
赵何成看着好笑。他莫非连骑马的时候都不肯把兜帽摘下?也是一个奇人了。
她侧头问厨娘:“他天天如此?”
厨娘点点头。
赵何成道:“以后莫要让他来了,就说是我说的。”一个人本就不能掰成两半儿用,更何况是天生体弱的苏问之。
厨娘点头应是。
次日,她视察过孟长渡的水师训练,和苏秀商议了出发去万城一事,回到房中已是深夜。她远远就看见留守看家的歌钟哈欠连天,重重的咳嗽了两声。
歌钟吓得打了个哆嗦,堆起笑脸迎上来:“大人回来啦?大人今天工作到这么晚,想必肯定很辛苦。”
“对了,今天苏大夫来找您,我说您不一定什么时间回来,劝他先回去,他非要留下,我就让他在去客房坐着喝茶了。”
“正好,我也有事找他。”
赵何成敲了敲门,便听里面一串窸窸窣窣着急的声响。“大人,您回来了?”
赵何成进门坐下,道:“苏大夫,近日过的可还好?”
苏问之当然过的很好。从前他是太守府上无人问津无名无姓的孤儿,现在他是太守府唯一名正言顺的公子,与从前可谓是天壤之别。
赵何成见他过的舒心,也发自内心的高兴,道:“之前我问过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那时你说……”
赵何成想起满山大雪,苏问之孤独的声音。
“天大地大,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你可以跟苏太守在一起。如果你愿意行医,在蜀城开一个医馆也是易如反掌。”
苏问之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大人,您再问我一千遍,一万遍,我的回答都不会更改。”月光洒在他乌黑的兜帽上,他遮住了脸,却遮不住一片剔透的心。“大人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赵何道:“我的确要幸苦你做一件事。”她把大致的情况跟苏问之说了一下。上战场本就是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事,一个不慎就会丢掉小命。很多时候从战场上撤下来的病号也会因为各种个样的原因死去。总之,最好是不要受伤。
但赵何成觉得这种情况并非永远如此。上古时代人们甚至连个医典都没有,后来经过几位济世救人的杏林妙手撰写医典,尝遍百草,发展了很多神奇的治病救人的方法之后,有些病就没与那么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