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雨
衡苒转过身来,抿出一个牵强的笑,“好久不见。”
李时泽轻笑一声,嘲讽似的,“原来衡小姐还记得我啊。”
衡苒被噎了一下,没说话,夺门而出,仿佛落荒而逃一般。
李时泽看着她离去的方向,目光越来越深邃,眼底仿佛有一汪幽深不见底的潭水。
他闭上眼睛靠在床上,脑子里很乱。
脑中一会儿是今天在大雨中看到她下车撑着伞从远处走来的画面,一会儿是几年前那个雨夜,自己满心期待地捧着玫瑰花,却等来她挽着别人的手同自己说分手的画面。
真贱啊,李时泽。
你是不是还忘不掉她?
他很快清醒过来,不,他只是恨她罢了。
只是因为恨她,所以今天再见到她,才会心绪不宁。
得出这个结论让他安心了许多。
除了吃晚饭,他没有再出过房门。
吃晚饭时,他几乎没说过话。
衡正只当他是刚过来不熟悉,还给他夹菜,告诉他把这当自己家就行了,不要拘束。
只有心怀鬼胎的二人知道,这场安静到诡异的晚饭,背后是某些不可说的原因。
夜幕很快降临,李时泽虽然奔波劳累一天,身体疲惫,但是并没有什么困意。
有点渴,他刚打开房门去客厅倒水。
“嘟嘟嘟——”手机的铃声响了。
他拿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从京市打过来的。
他刚点了接通,对面就传来一个甜美的女声。
“阿泽,我错了,我们复合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怎么又是她?
李时泽有点烦躁,斩钉截铁地说:“梁佳奈,我再说一次,分手了就是分手了,没有复合的可能,我这人,从来不吃回头草。”
“阿泽,我不是……”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没给梁佳奈继续说话的机会。
“哗啦哗啦——”厕所传来冲水的声音。
他知道,她很快就会从厕所里走出来。
脑子好像突然抽了一下,李时泽鬼使神差地重新拿起已经黑屏的手机。
在她刚推开门的那一刻,他对手机笑得温柔,“诶,宝贝,放心吧,我很快就回来了,不会太久的。”
衡苒从厕所出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男人穿着宽松的睡衣,倚靠在窗边,慵懒随和,和白日里那副生人勿近的高冷模样完全不一样。
电话那头,一定是他很喜欢的人吧。
李时泽恰巧已经打完了“电话”,转过身,就像没看见衡苒一样,端着手里刚刚倒好的水,径直回了房间。
衡苒看着他径直走开的背影,沉默了片刻,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视而不见,或许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果了。
窗外没有一丝光亮,雨声潺潺,本来应该是助眠的韵律,却偏偏让这栋房子二层里住着的两个人都没有丝毫睡意,清醒地躺在床上听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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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衡苒刚起来不久,村支书就上门来了。
衡正一大早就去给菜地除草了,回来时恰好和村支书在院子门口遇到,两个中年男人寒暄的声音很大,衡苒在屋子里都能听见。
村支书是来找T大研究生的。
衡苒看了看毫无动静的楼上,他不会还没醒吧?
要不要叫他?
可是昨晚……
她心里正纠结,楼上传来脚步声,李时泽下来了。
衡苒立刻转过头,假装忙自己的事情。
村支书这次来找李时泽,主要是为了了解一下他准备在清溪村做的调研的具体内容,好安排村子里配合,并且希望通过这次T大研究生的采访,宣传杆秤非遗文化、宣传清溪村。
两人沟通工作结束后,村支书又关心起李时泽的生活情况。
“哎呀,你住这里,年轻人之间也能有话说。你不知道吧?苒苒也是京市A大毕业的高材生。”
李时泽淡淡地微笑着,“我知道。”
村支书惊讶,“你知道?”
李时泽点了点头,“对,我们以前认识。”
衡苒僵住了身体。
她不懂,昨天见面时,他明明装作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样子,可是今天他在别人面前又直接承认他们从前认识。
李时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别扭了?
村支书一拍膝盖,“哎哟,没想到京市那么大,你们以前还能认识,那正好,互相认识的人之间肯定更方便沟通,苒苒制秤学得也不错,到时候也方便你了解杆秤非遗。”
李时泽转头看向衡苒,“到时候要麻烦衡小姐帮忙了。”
衡苒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