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邻居是敌是友?
陶夏俯在角鹿背上,昏睡了大半日,等肚子饿得嗷嗷叫才醒。
路上族人们不忍叫醒她,只简单吃了些即食的食物填饱肚子。
蒲草最先留意到陶夏醒了,丢给她一包橡子饵块:“先挡挡饿。晚上扎营再好好吃一顿。”
陶夏接住橡子饵块,道了谢,大快朵颐起来。
看着蒲草笔直的背影,想起临行前一向直爽的桃花扭捏地让自己路上多关照蒲草的情形。
陶夏心里偷笑,嘴上却发问:“怎么,你看上他了?”
桃花红着脸从挎包里摸出两颗珍珠,摊开给陶夏看。
“蒲草送的?”
桃花点点头:“他跟我说话的时候,我全身会有酥酥麻麻的感觉。这是得了什么病吗?”
陶夏哧哧一笑:“你呀,这是得了相思病。”
“相思病是这种病症吗?我记下来。那这种相思病要如何用药呢?”桃花一脸认真。
“相思病不是病,发作起来要人命。说白了就是你心里喜欢他!”
“心里喜欢?”桃花疑惑,难道喜欢也分种类?
“平日里男男女女看对眼打扑克,那种纯粹是身体上的喜欢,你说的心里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是心理上喜欢。不局限于打扑克,更多的是你想跟他分享生活中的喜怒哀乐,比如有好吃的想留给他,有好玩的想送给他。从蒲草送你珍珠来看,他对你也是一样的情感。”
桃花沉默了,她低头思考,陶夏继续念叨着。
“以后你们有了孩子,孩子不仅知道你是妈妈,还知道他是爸爸,你们一起抚育孩子,陪伴孩子长大,再看孩子有了自己的孩子,该是多幸福的一件事情。”
“一起抚育孩子?孩子不是部族里共同抚育的吗?而且孩子的爸爸不一定是他呀?”桃花听得一头雾水。
“如果你们都只跟对方一个人打扑克呢?”
“只跟一个人?”
母系氏族的血脉延续,一向是只知道妈妈,不知道爸爸。部族里女人和孩子身边最亲近的男性,是舅舅和自己的兄弟。
女人可以确定自己忍受疼痛生出来的孩子肯定是自己的。
可男人却不知道自己撒出去的种子到底有没有结出果实。
如果男人知道某个孩子肯定是自己的果实,他会把孩子抢走吗?这个孩子是属于母亲的部族还是父亲的部族呢?
桃花的脑子已然一团浆糊。
陶夏最近老是跟身边的人有意无意提到单偶婚的概念,其实就是想让身边的人能为单偶婚做个样板。让大家意识到,在部族内部可以再组建自己的小家庭。
感情这事儿演不出来,逼迫不了。她只得逮到机会就“启发启发”。
如果单偶婚能推行,那么几十年后,几百人的部族便会自然拆分成几十个由二三十人组成的小家庭。
部族首领的权力天然的过渡到家族的大家长手中。这便为日后建立城邦、建立国家,统治阶级维持长久统治打下政治基础。
农耕经济加军事战争的模式,会让有体力优势的男人逐渐获得更高的地位,而在这之前陶夏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多创造出些技术和工种适合女人去做,让女人始终在家庭中保持半边天的地位。
权力和地位永远不是别人赋予的,而是自己的双手拼出来的。
话说回来,单偶婚这个事情不可能在几年完成,甚至几十年也无法完成的。
自己有生之年无法完成的任务,就让后代族人来做吧。
穿越以来,她能明显感受到,科技演进可以尽可能往前拉,谁都想过更好的生活,这没问题。但是思想上的演进,每个阶段都无法跳过,比如前一世的司马懿家族只知维系自己小家族兴盛,不知道家族之上还能更大的国家,大道有亏,刚窜了曹魏政权没几代,就尽生傻子弱智,还搞出八王之乱、五胡乱华的乱子,把华夏大地又重新拖回几百年诸国混战的乱世。这就是步子大了就会扯到蛋,甚至全盘倒退的例子。
**
草原上的秋天,是独特的。在这个季节,无尽的绿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金黄。大片的草地像被金色的地毯覆盖,随风起伏,如波涛般壮阔。
数日之后,铜绿山出现在了天际线上。
陶夏指挥队伍停下来休整,所有人换上奇装异服之后再往铜绿山进发。
果然在他们曾经挖过铜矿石的地方,有一群穿着更加奇装异服的人在等着他们。
在他们早先搭建的工棚之下,为首坐着一个年轻女人,二十出头的模样。
这女人的穿着在石器时代堪称华丽:身上的衣物隔得太远看不清材质,暂不评论。头上编了一堆麻花辫子,头顶佩戴着羽毛头饰,耳垂上坠着绿松石质鸟形耳饰,脖间悬挂着各色宝石串成的宽项链,双臂也卡着龙型玉环。
把这么多剩余价值挂在身上,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