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部落
山洞中。
切成小块的羊肉肥瘦相间地被穿在洗净的树枝上。
某个姨妈在陶夏的指导下,将羊肉至于篝火上不断的转面炙烤。快要烤熟的时候,撒上盐粒,放入陶盘中,不一会儿陶盘中的羊肉堆出了小山尖。
大块的羊肉则被丢入陶盆中,加在火中煮,很快盆中的汤汁变成了乳白色,撒上一把盐粒,空气中飘散开诱人的香气。
一个姨妈不慌不忙的把一篮开膛破肚洗净的小鱼投入陶盆中,在这香味中有增加一股鲜味。
另一个姨妈按照陶夏说的步骤,从陶罐中挖出一大块羊脂,待羊脂完全融化后,倒入搅拌均匀的鸟蛋液。
在鸟蛋液摊开成型后,迅速倒入切好的楮树花,加入盐粒翻炒片刻,一份楮树花炒蛋就出锅了。
接着又如法炮制了槐花炒蛋。
香椿则是简单的用羊油、盐凉拌。
从河里摸出来的沙蚬子加入盐,吐干净泥沙,放入陶盆中慢火煮至张口。接着挑出蚬子肉,沥干水分后,放入陶盘中爆炒。
新鲜的沙蚬子在高温夏释放肌苷酸盐,沙蚬子的肉又富含谷氨酸盐,爆炒脱水后二者奇妙交会产生浓厚的鲜味。不需要复杂的烹饪,只需一些油脂和盐,十分钟爆炒,便能彻底唤醒它们。
浓缩的鲜香,在山洞有限的空间中爆裂开来,每个人都饥肠辘辘,难以忍受起来。
切成了大块的块茎被投入到翻滚的羊油中,煎炸成黄色,撒上盐粒后端到众人面前,这是今晚的主食。
这是族人们第一次感知到盐的力量,第一次知道饭原来还可以这么吃。
众人焦急的等待这老祖母分配食物。
因为食物充足,老祖母让几位姨妈把所有的食物都平均分配给在场众人。
欢声笑语在洞穴中回荡。
陶夏的族人之前已经习惯了陶盆、陶盘做饭,但槐花祖母的族人从未见过,光是这点就已经震慑住了他们。
如今在食物中加入盐,这咸味与食物的混合,是连陶夏的族人也从未体验过的。
盐与食物,天生相契。就像多年失去联系的亲人,重新团聚一样,让人觉得如此的理所当然,如此意犹未尽。
这储存与远古记忆中味觉刺激,流连在唇齿之间,荡漾于舌尖之上。
此时的族人还没意识到盐对未来生活的改变,绝对不止今晚这顿饭。
有了盐,人就有了力气。
食物就可以储存更久,熏肉、鱼干、咸菜,厨房成为妈妈的舞台,味道成为家的记忆。
只要在秋天将丰收的果实留下,人们将不再害怕度过冬天。不会有人在冬天饿死,平均寿命也将有一次大幅度的延长。
这一顿饭吃的太饱,连同着槐花祖母的族人也享受了一把,每个的人肚皮都圆鼓鼓的凸出来,连一片叶子也塞不下了。
从未尝试过这样吃饭方式的族人,对于先祖指引的膜拜更为强烈。
就在众人都躺倒在地,不想动弹的时候,老祖母叫人把陶夏唤到身边。陶夏心想着又要听一顿夸赞,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没想到,却看到槐花祖母青灰色的脸,和再怎么努力也无法睁不开的眼睛。
这场景让她不禁想到那一夜在乱石前抽搐的母狼。
“槐花祖母这是中毒了?”陶夏惊诧的叫道。
“夏,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槐花祖母有气无力的说,“死亡不可怕,只要这死亡能让族人记住一件事,那么就是值得的。我身体越来越弱,如今已无法起来行走。今天我的族人找到了之前从没有见过的植物,我便决定尝一尝。吃了之后,肚子很痛,头也很晕。你们以后千万别吃这种植物了。”
桃花适时递过来一株植物,陶夏接过这东西,很陌生、没见过,但此刻她彻底把这株植物的样子牢牢的记在心里,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老祖母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紧紧握住槐花祖母的手:“槐花你真勇敢,你像我们的祖母一样勇敢。”
陶夏大为震撼,她有些懂了。
在远古岁月中,存在无数散布在蛮荒中的人类族群,族群中那些衰老的人们为了族人活下去,会尝试吃下各种不同的草。很多的老人因此死掉了,却有更多的年轻人活了下来,用自己的死亡构筑生命延续的桥梁。
也许山海经的神农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每一个作此选择的的先祖,都是神农,他们组成了神农氏族。
为了种族的繁衍,勇敢无畏的先祖,值得我们每一个人去尊敬、去缅怀,也许这就是祭祀先祖的初衷,是由衷的感恩。
槐花祖母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喷洒出来。她挣扎中紧紧抓住老祖母和陶夏,犹如回光返照般,急促的说道:“在我小的时候,我的祖母跟我说,我们的先祖来自太阳升起的地方。先祖们居住的地方叫华城。那是一个巨大的城,数百个部落聚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