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长明(3)
“一个目标物对个体来说可以有两种意义。首先,它有着内在的意义;其次它可以有一种简介、象征的价值。只有当目标物代表着爱、名望、尊重或者其他基本需要时,对它对剥夺通常才会产生一般称之为挫折的不好效果......”
夜晚的出租车上,师傅拉了一天客,已经提不起兴致跟乘客唠嗑,沉默驾驶着。光影流转的后车窗玻璃上映照着长亮的手机屏幕,小角落显示着阅读的书名《动机与人格》,王英翕在这一页停留了很久,从字面意思来看并不至于多难理解,但当她代入到具体的人事物上反倒一头雾水了。
“你在帝都一切都好吗?”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想,但我有时候会想,以前我是不是有哪里对你不够好?”
“我往帝都投递的简历有回应了,你希望我去吗?”
如果说当时的点头摇头或是缄口不言是最直接的反应,那现在就是缕思绪将自己困进了回路迷宫。理性思考能处理人生一半以上的问题,而情爱的问题尤为奇特,理智不但不能处理,甚至它还独立在人意志之外,简直琢磨不透。
按下汤青给的密码开门,迎面而来的是她家玄关处堆积如山的各类大小的礼盒,补品、茶叶、水果、零食、实用小家电......几乎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还一团乱麻的问题索性被王英翕抛之脑后,她手把着门,目瞪口呆的顿在门口。
姨妈苏瑞举着手从厨房过来,走近了才看到手上套着双糊了油的塑料手套,“英翕来了啊,哎哟,你自己扒拉一下,堆满了都。青!英翕来了!”姨妈冲着房间喊,“你妈她们下午就先去婆家了,咱等你大姨父明早交班了再过去啊,反正老家也住不下这么多人。”
王英翕抱起盒车厘子和草莓,才踩了脚跳进来,“行,我妈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姨妈啊,这两盒应该也得放冰箱。”
“哎哟,塞满了都,”苏瑞看了下自己的手,“来,你帮我抱过来,我刚把人送的烤鸭烧鹅收拾好,送太多了真是。”话是这么说,但她眉目却是掩不住的喜悦,毕竟谁不喜欢收礼物呢。
还真有一个,汤青。“您这......真是给我整不会了。你不说的意思意思吗?”汤青在小阳台抠摸着她们家绿植,愁眉不展的通电话。
“哦,我们家送礼送得都比较随意,家里买什么顺手就多买一份了,都是些很日常的,你家里应该都能用上。”当然日常,不日常的都被魏寻从她妈列的采购清单上偷偷划掉了,“老头感谢你照顾,你假扮我女友帮我不少忙,我妈也很中意你,算起来是我们三个人的礼,摊到人头上可不就是意思意思么,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汤青拽下一片无辜的绿叶,愣愣地“嗯嗯”了两声。魏寻知道她已经被带入坑,脑子尚未转过弯,于是果断地把这话茬儿揭过去,“元宵晚会的策划你看到了么?准备改签提前回来加班吧。”
“......好,拜拜魏总。”汤青挂了电话转身,看到推拉门缝神着脑袋的王英翕。
“我来得不巧了?”
汤青拉开门,推嚷着她往屋里走,“巧,巧得很,准备提前收拾包袱跟姐回去加班吧。”
“哈!?”王英翕挣开她,“我罪不至此吧!墙角啥也没听到呢!你跟魏总的事儿我一字也没透露,姨妈说我们领导体贴入微送这么些礼品,我都还帮你打掩护来的— —”
“不是,地方台的元宵晚会,他们原先定的合作伙伴被撤下来了,潘总帮忙接过来,所以......你懂的,”汤青鼓励地拍拍她的肩,“综合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王英翕肉眼可见的焉了,耸拉着往沙发一坐不吭声了。两天后,飞机划过天际、留下宛若打工人被迫加班的幽怨尾迹,在早上十一点半落地帝都机场。王英翕泄愤似的往车后备搁行李,梁晨还了手推车飞驰而来。
“天老爷,这可是我喻总的二手车,嗑着碰着了唯我是问啊!”梁晨一把从她手中接过行李箱,轻手放置好,一口舒心气还没呼出,再回头,又见汤青面露同款怒色,拎着箱子愤起。他连忙按住接过,“姐姐!放着我来,全都放着!两位请上车!”
车子驶出机场,梁晨握着方向盘从后视镜瞄了两眼,试探地开口,“别气别气,加班费、补贴和提成魏总都好说了的,而且咱不都约好了搞钱是今年的主线任务么,提前两天怎么了?”
“没有,我就是烦,我人还没落地,活儿都给我排到后天了。烦死了,上班真是烦死了!”王英翕望着窗外一顿输出。
“呵呵,”汤青在后座看着手机轻笑出声,“我这已经在对接客户了,两点还约了供应商碰面......您好,请问是何助理吗?我是成江的汤青......”
王英翕听着不绝于耳的通话,心理一下子就平衡了,烦恼两三下就没了影踪,挪着屁股凑过去,跟梁晨小声聊起天来,“前晚下高铁的你可不是这个样儿啊,短短一天,是什么给了你力量?”
“这话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