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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事迎上前,见马车下来之人并非主家三爷,而是王妃母族魏家的二爷。他脸上堆笑,忙见礼问安。
“小人见过魏爷。”
魏铭扫他一眼,“你家三爷到了不曾?”
“三爷该还在路上。您上里头烤烤火,这外面风大,小人侯着三爷便是。”
魏铭挑眉:“他约的局,做东道主的反倒来迟了。”魏铭从小厮手上取过裘子斗篷系上,待小厮同马场里人交代过车马物事,才往里头去。
主事一路陪笑,魏家二爷乃马场常客,他伺候过多回对其脾气有些心得。知这位爷是起了大早,心头还存有几分骄性。嘱咐过下面人好生伺候,他才回至大门口候等。
“来了,来了!!”一人眼尖嘴快。
主事望了望,“三爷今儿约了几家公子爷?”
“笙爷的人没说。”眼尖那人回道。这等要事,他昨个禀告时自然与主事提过。
主事瞅过片刻,倏地重回笑脸,招呼身后人:“快!迎过去,这回真真是三爷来了!”
敏思醒时正听见赵笙在外禀报到了,她朝三爷看去,见三爷还小歇着觉,随即低低轻唤。
微微垂首,才惊觉,三爷尚抱臂御寒,她身上却盖着软衾外加他的冬裘子。
敏思心头划过懊恼,责怪自己太过贪睡,做奴婢的反倒叫主子照顾,让主子受冷受寒,也太过不称职了。若老太妃得知,恐是罚她跪抄百遍王府规条,也揭不过这错。
可伴随懊恼,她心头也微微发暖,他家三爷瞧着似喜怒变换,常叫下头人难琢磨心意,未近身侍奉的皆觉他难伺候,实则,他却是王府众主子眼中最瞧得见下人的主。
“三爷?”
赵寰轻抬眼皮,问:“到了?”
“到了。”敏思为他整了整衣着,取过冬裘子与他系好。
主事见赵寰下车,忙上前跪地见礼,“小人叩见三爷,三爷一路辛劳。”
赵寰还隐见头疼,只轻抬了抬手,“起来。”
主事一阵谢过,“禀三爷,魏二爷已到了。”
“他倒性急。”赵寰打量一圈马场外的山林雪景,一边朝里头走,一边对主事道:“里头用不着你,你且留此……候一候冯少将军和华校尉。”
主事随即止步,“是。”
敏思跟赵寰直直进去,赵笙盯着安置车马,红玉玉髓二人使小厮搬着携带的器物用具,等各处妥当,三人才跟过去。
魏铭听见外头动静,揭开暖帘子,对正过来的赵寰笑道:“我说来得这样迟,原是带了小跟班呀!我怎就没这等福气!”说着,还故作了一声感叹。
魏铭是王妃亲侄,打小与赵寰一道上的赵家家学堂,敏思与他同样十分熟稔。她四两拨千斤笑还回去:“魏爷若想要福气,只恐上京城的姑娘都能踏破贵府的门槛了。到时,就不知魏爷您能否消受得起了!”
魏铭对赵寰道:“瞧,不过说你一句,敏思丫头就还怼我一大截儿。”
赵寰略挨冬炉坐下,烤着身子道:“你自找的。”
“啧,”魏铭轻摇头,“世道炎凉啊,什么主子配什么仆婢。主子怠慢来客,仆婢亦随之怠慢啊。”
赵寰见惯了魏铭吃敏思言语亏的模样,淡道:“你算是客?”
敏思去外头瞧了瞧红玉、玉髓,让玉髓泡了府中带来的上品雾山银针端来,她先奉给赵寰,再换过魏铭的茶盏,笑道:“哪敢怠慢魏爷您。这不,还请您品鉴品鉴三爷库里的好茶。”
“到底是敏思生了玲珑心肝,不似某赵姓三郎,一点不懂人情冷暖!”魏铭浅啜了两口茶,眯了眯眼,“王府里的东西就是好,改明儿,我得向姑母讨两罐来尝。若等着某位表亲,怕是指望不上。”
敏思弯了唇角退至赵寰身后,魏铭这话非是她等身份能接的。赵寰暼过魏铭,“既是好东西,怎不见堵上你嘴?”
魏铭打小对怼这主仆二人就没胜过,见敏思不帮腔了,他悻悻地让茶水赌了嘴,只细细品鉴香茗。
不一会子,外头响起马蹄踏地的动静。魏铭饮尽盏中茶水,霎时起了精神头,搓手起身:“准是少州到了。快换了衣裳,咱们先跑几圈去!”
说完,魏铭当先带小厮揭帘子出去,与外头冯少州话道:“你也来得太迟。且等等我,换过衣裳我先与你赛两圈!”
“三爷何在?”
“里头呢!”魏铭指了指帘内,性子火急地去了另一屋内换骑行装。
敏思跟着出屋,笑对冯少州道:“冯少将军,三爷请你进屋饮茶,待暖过身子,再骑赛不迟。”
赵地前后左右中五军,王爷两位侧妃刘氏、庄氏母族便占了俩,分掌着前军、左军。两家皆兵权在握,乃陈氏江山大厦倾倒时,王爷夺下金江北岸大片疆土的左膀右臂。
那些年,因征伐频繁,各地藩王将帅借勤王名义杀作一团,普通百姓穷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