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
夜渐深。
宴厅氛围正浓,女郎环抱琵琶,只记得弹奏,她一幅艳华绝色的容颜自引得宴厅之内其他人流连,乐姬多是库达酒坊寻来的舞姬歌姬出身,她们身材窈窕,穿的轻纱软衣,在女郎弹奏下翩翩起舞。
一个将军说:“有这丝竹之声,我真想起家乡之音。”
此一言得到大家赞同。
待奏停,女郎环抱琵琶待退堂,乐姬们入宴厅各个将领身侧陪侍,女郎起身行礼欲告退,抬眼一望,就见正首之位的主帅眉目冷硬,浑身上下铁血之气,威仪日甚,让人心生畏惧。
冷淡目光在女郎身上掠过一眼,肃王看向在场的心腹大将。
“诸君随孤征战日久,穿了铠甲,便是孤的袍泽,今儿不论事务,在这可畅欣痛喝,”肃举起酒杯,沉目扫向场中,沉声说,“干。”言罢,又将一杯鹿血一饮而尽。
后半夜,府衙内宴厅之宴结束。
眼见里头乌泱泱人携着乐姬出来,门外的女郎环抱琵琶屏气凝神站好,手里紧紧地抱着琵琶,直待那熟悉的身影出来时,女郎将琵琶递于身边侍女,迎了上去。
“君上。”
肃王眼角余光其实一直都注意到她了,脚步一顿,脸朝身侧人示意,身侧人一领了命,悄悄领人退下。
倒是刚刚在宴厅见过女郎弹奏琵琶的风姿的众将诧异在她身上来回打量了两圈,稍瞬就反应过来,佯着醉携同美人含笑退下了。
这一行人离开后,肃王看着在风雪中冻得通白的女郎,朝她招手,弯腰伸手,在她惊愕的目光下将她公主抱起来,抱在手上当然也是轻的、冷的,可肃王心中那股热意却难消散。
肃王问:“你在风雪等了多久。”
耳畔低语,女郎手腕紧勾在他脖颈,身体的依靠尽量依偎在他铁壁似的胸膛。
女郎缓缓地吸气,寒气从口鼻至肺腑,透入四肢百骸,她轻声说:“君上不来寻我,我便来寻君上,我想你了。”
周悟手勾在她腰间,自听得她哽咽颤抖的声音,感受着掌间的重量和清香。
深夜,大雪呼啸声不减拍击着窗檐,屋内准备着放好热水的浴桶,肃王伸展双臂,任由女郎给他解下浓厚沉重的铠甲,而后抬腿跨进浴桶。
他僵硬的肌肉在热水中得到舒缓,沐芸芸随即给他擦拭,她的面容依旧是苍白的,好像沾了风雪的精魄,从来不见血肉的生动感,肃王仰靠在浴桶,脸朝她一看,拍了水沾她的脸。
温热的水激起轻轻涟漪,带起心间细痒。
“你是雪做的吗?”
沐芸芸被他拖下水之后,星眼朦胧听到他低喃了一声,紧接着便感觉热烫的躯体靠她而来,有双手捧住她的脸,唇上带来滚烫气息的夺取,水声哗啦啦作响,靠着桶壁稳稳定住,沐芸芸的眼才看清了他是如此高大强悍。
离开了严寒和血腥的战场,此刻松懈下来,他倒有几分想起痴情小宠的好来了。
窗外寒月银满天大雪纷纷,寂静的夜里,后厢房中唯一清晰的是水声和一息重过一息的喘息声。
子时三刻,晦明重叠于野。
周悟将狐裘盖在少女身上。少女幽幽醒来时,便隐隐见一个身影在翻阅兵书,她的目光盯了好一会,外面的风雪声更浓了,屋内烧起了地暖,再过不久,周悟就会将她送回齐国了。
女郎执了件披风披在身上,从床榻上站了起来,沾了屋中地暖的暖气,狐裘下的她沾了丝人气,人来到披着绸衣的肃王身边坐下。
外边雪未停,风雪中的库达宛若一座死城。
许是刚从床上起来,她身上还带着睡意的香甜,肃王眸光轻移至她身上,见她雪白的小脸有丝从被窝起来的潮红,又乖又静坐在他身边,肃王心中受用,却声音不带温度的说道,“时辰还早,怎么不多睡会。”
女郎好似也带了几丝朦意,反射弧有些长,神态尚有些恍惚,“我想靠你近一些。”她的声音低喃,有说不尽的依赖和信任。
一个冷,一个软。
肃王真讲不清现在的感觉了。
沐芸芸虚靠在他的肩上,眼皮耸拉的好似下一秒就能睡下去,肃王却绷着脸要拉开她,让她回床上睡去。
沐芸芸嘤嘤否决,伸手紧紧地搂着他的颈项。
原本要拉她的手动作一顿。
周悟压根不低头看她,就能听到她胡搅蛮缠的嘤嘤声,他绷着脸将脸扭过一旁,硬气得很,口里不提,心里却在道她不庄重。
初次见面的她是个什么样,周悟已经忘了,取而代之是她平常极度没有安全感极需要陪伴的印象。
他压根不想搭理她,只黑着张脸,看她能耍到何时。
“君上……让我留在你身边吧,我绝不会拖累你。”见他不搭腔,她只能细了声明示提点了句。
地暖很暖,睫羽轻轻眨两下,见他始终不搭腔,沐芸芸心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