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踪迹
信全无的程度。而她现在一个人出现在肃王身边,任青英更倾向她吃了很多苦。
这样的静默令人站立难安,但在前世,沐芸芸已经习惯这样的氛围,前生任安身份揭露的时间还是到达肃王府一年后了,那个时候任国公府自顾不暇,任青英还是愿意犯着顶撞肃王的风险到王府问她愿不愿意离开,所以就这件事,沐芸芸觉得,任青英是一个正直的人。
半晌,肃王忽朗声笑道,“你看看她,惛蒙的模样,被人卖了都不知道,一场灾乱,也还好遇上了我。”
“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不是,安安原本是要回齐国的,变乱后竟然能遇到我,看来孤和安安是一份天注定的缘分,奇缘呢!”
沐芸芸借着肃王的话垂下眼帘,作出羞涩模样,掩住了眉眼不经意流露的锋芒。
肃王从上首下来。
任青英一时语塞,却挤出了一个看起来是笑的笑容,“时下动乱,幸得肃王殿下抬手施救,青英代过任国公府谢过肃王殿下,来日还朝之际,任国公府必登门致谢。”
肃王行至任青英跟前,沐芸芸在其后。
肃王笑道:“青英言过了,孤救人从来都不用什么谢礼,时下诸难,一个弱质女流,手无缚鸡之力,也得了孤几分眼,倒不曾想有这个渊源,”
肃王便含笑看沐芸芸几眼,见她低眉顺眼,却依然妩媚多姿,心里就有几分意动,对任青英说道,“看来孤也要喊你一声大舅哥。”
任青英看向似羞涩不说话的沐芸芸。他从来没想过,会是这么个结局,三叔临终之前寄了一份家信到任国公府,信中言明希望任国公府能好好替他照顾幼女,并为她择一门亲。好不容易有人的消息了,谁知这个时候人已经是肃王的人了,行军之中的女人用来做什么,任青英很清楚。
便肃王是他的上司,他也深知对方是一个好主公,可也不免沾上几分愁绪,完全没有找到人的喜悦了。
他不死心,问道:“家中长辈常念叨任安,我随大军离齐之时,特意嘱咐我要在这边留意打听安安情况,眼下得知安安在您跟前,性命无虞,我是心里头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只是,战场上毕竟刀剑无眼,女子待在军营也诸多不便…”
“军营的兵士粗手粗脚到底不比女子心细柔软,安安是孤的人,孤的起居侍奉也难免要仰赖她。”
什么人,任青英一时间不知道是难过还是自责。跟在男人身边的女人算什么人,任安的名声都要不了。
沐芸芸看任青英的模样,出声打断了他要说的话,婉言道,“任小将军,主帅是我的恩人,我只想跟在主帅身边,安安生生过日子。”语毕,秋水明眸对上似笑非笑的眸。
沐芸芸又说道:“当日我在六社死过一回,一路走来身边的人死的死,最后只剩我一个人了。幸好遇到主帅,他不计较我的冒犯,留我性命给我庇护遮风避雨,我心中亦是动容的,此生愿意追随主帅。”沐芸芸眼里沾着星光点点,眼睛很亮,说这话时格外地真挚。
肃王瞥她两眼。
任青英满脸复杂。
想起了家中人的嘱咐,年轻小将军的脸烧起来。
“安安,”任青英硬着头皮说,“祖母年纪大了,她一直很挂念你,盼着你早日到达齐国。”
沐芸芸人虽站在肃王身侧,眼睛却一直看着。
少年将军身高腿长,这会儿气势远没有后来的大。只可惜,沐芸芸承了任安的名字,却没有要和她亲人一叙旧情的心。
任青英到了肃王面前,倒也沉得住气,应对算得体。
沐芸芸冷眼瞧着,任青英说话不多,可话里明里暗里都希望肃王能放她离开齐营送她归齐。在前世初陷齐营,她自得想尽办法逃离,可无一次能从冷面将王身边逃开,换来的也是无休止的磋磨和折辱。直到中州和天京之争拉开序幕之时,肃王受周世空之令强召归国后,任青英这个人才横空出世,在此之前,谁知道他是哪个?妖妃之弟?冠勇将军?
这当然是一个契机,要徐徐图之,若是能斩下这一臂,他日哥哥复位阻力必有所减缓,必不会经前世早夭之相。
肃王再次瞥她一眼,沐芸芸思衬片刻,说,“小将军,先遣封家信归家罢,任安跟在主帅身边一切都好,让长辈挂念,是晚辈罪过,任安待与主帅还朝之际,必除去华服归府致歉,替爹爹向祖母尽孝。”
见她不动不摇,神情恭顺,周悟神色和缓,道,“如此,青英你还不放心?”
本想让任安归齐,转念一想,如今看郎有情妾有意,任青英便不做强求,他也不笑了,点头赞同道:“我只盼你好好的。军情易变,我写一封家书,到达齐国也要三个月后了。”
沐芸芸一时间心生了些同感,淡淡道:“是啊,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周悟定定地看了她两眼,见她目澄静谧,周身有说不出的低寞感,一时间只觉此女犹如雾中花看不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