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铃人（二十五）

是一阵皱眉。

当年那么脱俗如仙人般的美人，怎么生出个这样的儿子？很难让人怀疑是不是亲生的……还敢威胁我！

于是我朝顾子辛大幅度地笑了笑，在对方瞬间变得惊悚的目光中，满意地说道：“听说二少爷一直在找一些羌族旧物，是因为令堂的关系吧？我那破院子里虽然没什么钱财，但是侥幸有几件落了灰的神器，放在我家小丫头都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二少爷对此……又是什么想法呢？”

“哦对了，”我装作才想起来的样子，惊讶道，“我还想起来一件事。我大约是见过令堂的，在你出生以前，冥府君给了她一样东西，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顾子辛眨眨眼睛，乖乖回去坐好，比顺了毛的猫还温顺。

他微微一笑，“方才只是和叶姑娘开个玩笑，多有冒犯，还请姑娘见谅。”

我大度地摆摆手，“无事。等这次的事情全部结束之后，咱们各行各的道，相安无事，多好！”

顾子辛收起扇子，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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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会结束的时间在五更，山上隐灵寺的钟声冲破幻境，直达小方壶内的缥缈堂之中。

顾振堂率先起身，那盏三层的琉璃宫灯已经被人取下，挂在鹤首木柄上，执在顾振堂的前方为他开路。

接着是秦家、温家两位家主，各自带走了缥缈堂大殿上北角和西角的琉璃宫灯，在幽蓝火焰的照耀下，先后出了大门，转眼就不见了。

顾家的大部分判官都随着顾振堂离去，只留下少数几位整理着缥缈堂内的事物。

顾子辛见我没有要跟着顾振堂走的意思，也留了下来。

缥缈堂南边那位鸦青色长袍的齐家家主也没有走。他没有带随从，自然也没有人主动去摘他头顶上那盏还没灭的琉璃宫灯。

整场堂会从始至终，齐家的家主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他保持着撑着脑袋小憩的姿势，闭眼听完了所有人说的话……如果他没有真的睡着的话。

我看着几位顾家弟子围在一处嘀嘀咕咕讨论了一番，最后还是作罢，整理的时候专门绕过了齐家主所在的那块区域。

路过顾子辛的时候，他们显然也已经发现了芭蕉叶的后面还有人没走，正欲上前查看……顾子辛淡定靠在椅背上，任由他们一步步走近。

忽然，那些判官的脚步一滞，随即转了个向，就像是忘记了自己想要上前查看的念头一般，三两个簇拥着走出了缥缈堂。

我看向那位鸦青色长袍的齐家主。

他的手忽然动了一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掩嘴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紧接着，他睁开了眼睛，精准地看向了我所在的方位。

“好久不见，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