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重阳过后，霜降而至。

王嘉月与云礼自重阳过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变得怪异，像是克制的接触，又像是按捺的失落。

“殿下，干粮行李已经准备妥当，我们可以启程回京了。”护卫跪在云礼跟前，恭敬地禀告。

“王姑娘收拾好行李了吗？”云礼站在驿站外面，一旁的树上落了群麻雀，正叽叽喳喳地叫着。他更加烦闷了。

“主子，王姑娘已经上了马车。她刚才看你在忙，就没打扰你。”护卫道。

“那启程吧……”云礼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他压下心中苦涩，一个翻身上马，扯住缰绳。随后，他一声令下，带领队伍启程回京。

他们随着大道穿过繁华的街道，辽阔的田野，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百姓跟他们告别。随着日落西山，王嘉月等人停下歇息。

云礼安排一部分护卫生火做饭，另一部分护卫支帐篷。等米饭煮熟，菜香四溢的时候，所有人分成几队，各自围在一个炉边吃饭、聊天。

坐在云礼周围的，自然是他的心腹们。

“主子，要不要请王姑娘过来？”一个护卫看向河边，王嘉月就坐在那儿吃饭。她似乎跟那些护卫聊得很开心，脸上都是笑意。

这一个月以来，王嘉月通常是跟云礼一块吃饭。他们俩的口味一致，都爱清淡。

“不必。”云礼说完，眼里的碎光变得暗淡。但很快，这种情绪就被他隐藏。

心腹们看着远处的王嘉月，又看着沉默不语的云礼，忍不住询问：

“主子，你与王姑娘自重阳节后，关系就变得疏远。可是发生了不愉快的事？”

“安静。”云礼道。他听到“王姑娘”三个字后，心里那股异样的情绪再次翻涌。

重阳节那天，她邀请他喝茶，又问他重阳节的寓意，她的心意，他岂会不知。只是他们之间……没有可能。

“主子，你喜欢王姑娘。”

云礼身心一震，随后马上反驳：“胡说八道。”

心腹没有马上闭嘴，而是继续说道：“我们都能看出，王姑娘也喜欢你。殿下，王姑娘的身份虽然低微，可你喜欢她，舍不得她。既然如此，不如让她当你侧妃。日后等你登基，你可以让她当贵妃，当皇贵妃。这对于她来说，也是幸事。”

“这对于她来说，不会是幸事，而是噩梦，是桎梏。孤是储君，是大盛国未来的帝王，孤的心里必须装着天下，未来的妻子也必须是高门贵女，帮我安稳江山。而王姑娘是商贾出身，身份属于最低等，孤无法娶她为妻。

既然如此，何必束缚她。她也不该被困于宫墙。她聪慧坚韧，志在发扬家业。孤相信不久的将来，王姑娘就会成为鸣于九皋的鹤。”云礼看着远处的王嘉月，目光明亮而温柔。

星光暗淡，白云游走于天际，默默望着皎洁的明月，看着它的光辉洒向人间。

一顿饭后，王嘉月回到马车上。她掀开窗帘一角，偷偷看向远处的云礼，他还跟心腹们坐在一块，像是在商讨什么事。云礼的神情有些凝重。

王嘉月不自觉的抓紧了帘子，心情变得担忧。就在这时，马车旁边路过一个护卫，王嘉月急忙叫住他，询问安庆县和文庆县的情况。她怀疑云礼是在担忧安庆县和文庆县的事。

“王姑娘，你放心。朝廷很重视安庆县和文庆县发生的事，而且，两位新县令也是能力出众、心系百姓之人。”护卫道。

“免死金牌的事呢？”王嘉月又问。

“这个也不用担心，朝廷已经决定用尚方宝剑平替免死金牌。没有找朝廷进行替换的，一律作废。这个方法还是我们殿下想出来的呢！”护卫自豪道。

王嘉月张嘴还想询问什么，可到底没问出口，只道了声谢。

终究是云泥之别。

王嘉月放下帘子，不再言语。

十几天后，王嘉月等人回到了金陵。而王管家等人，也在这段日子里买了房屋和商铺，就等王嘉月回来了。

“小姐！”王嘉月下了马车后，东篱就飞奔到她身边，查看她的情况。

“小姐，你……胖了点。”主仆两大眼瞪小眼，一阵无语。

“噗嗤。”云礼没忍住笑，“证明孤没有亏待你家小姐。”

“多谢太子殿下，这一路来对小姐的关照。”东篱带头行礼感激道。

“王姑娘……”云礼一说话，就对上了王嘉月的目光，一阵心悸后，云礼飞快收回目光，不落痕迹地继续说道：

“帮了孤不少。”

“殿下言过了。”王嘉月说完，陷入了沉默。护卫们察觉到怪异的气氛，赶紧热场子。

“王姑娘谦虚了！”

“王姑娘冰雪聪明！”

“王姑娘心细如发！”

一轮赞叹后，王嘉月忍不住笑出声。云礼见她开心，心情也好不了不少。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