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不来看我
妃同学可擅长收买人心了。
学校里那群小屁孩,十个里八个跟着她跑,还有两个想要跟着跑可惜被驱逐。
副班挨在床边坐下,捧的玫瑰递给他:“说真的,是小凉买的。”
“她?为什么不来看我?”
“因为班里有谣言,她喜欢你啊。”
徐同学看怪物一样看副班。
“你那什么表情?难道不是吗?”
“没看出来。”徐说:“她要避嫌,还会买玫瑰吗?”
副班凝睇徐同学的张牙舞爪,似乎很惊奇,“你在生气吗?”
“我没有生气!”
“那就不气吧。”
放下花,副班和徐同学面对面交流。
沾湿了露水的卡片拿在副班手上,简简单单四个字“问他安好”,徐同学瞥见,忘了要收回视线,呆滞的听副班念叨:“某个人托我,送完花,接下来是问候……”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确认了纸上没有其他,徐同学眨眨眼,在说实话还是撒谎之间犹豫了会儿,说:“还好。”做完手术后,只有脑袋开瓢的痛。
“有没有头痛头昏,失眠呕吐?”
“……没有。”
他想说有的。
刚送来医院,他就因头痛整晚睡不着,打了药剂才勉强合眼。而后开始呕吐,喉咙里疯狂涌出清液,直到空空如也的胃无法吐出更多东西。
头痛头昏,带给他的折磨绝非寥寥几语勾勒。
副班的表情露出不忍,她想象他为此忍了多久,摸摸徐柄权说:“你如今好了,要看顾着身体。”掌心贴到了他脑门,仿若小凉摸摸他的样子。
徐柄权瞬间不说话了。
副班的手停留在了他鼻梁根上,是个冷冰冰的触感——他这才惊觉,副班的手是冷的。徐柄权或许更困惑,她为什么摸他的鼻梁都要学那个人的样子?
“痛吗?”副班问。
“早好了。”
鼻梁骨被打的伤,他住院之后,慢慢地治好了。徐柄权拍开了副班的动作,这会让他想起不好的事情。
“干嘛打我?”副班很惊诧。
徐柄权动作僵住,凝视着副班,眼泪说来就来的本事,他目前只在副班和那个人身上看到过。他很讨厌别人在他面前哭。
那个人,他想起来,说什么要当他的老婆……
都是骗人的。
她根本就没有来看他!
“聊完了吗?”
蒙星端着果盘进来,看见副班的表情,跟着愣住,“怎么哭了?”
“没哭。”眼睫毛眨一下,副班的情绪收住了,眼泪只盛在眼眶中,“我逗他玩的。”
“……”
副班睁着浸湿了水的眼睛看徐柄权,看他愣住了,好笑道:“你以为见到谁?”
“没有。”
“还没有?我有没有告诉你,你口是心非的时候,我看得出来?”复又打量他,“落难的小狗,现在剃光了毛毛,你一点都不好看了!”
“你干嘛吓他?”蒙星扫了一眼,看病床上那个沉默不语,不说话可是眼神里流露不满。
徐柄权自然知道自己是好看的。
从他住进来,不断有人向他投来关注的视线,小到楼下科室的小孩,吵吵着要和他玩儿,大到给他打镇定剂和消炎药的护士,会刻意放缓了语调,打扫卫生的保洁阿姨和他搭话,问他高中学习怎么样,此类话题。他们总有话要和他说。
他克制的没有翻白眼,自然不知旁人对他的评价,是个不爱搭理人的靓仔。
那也是靓仔。
他便宜老婆最看重他的脸了。
副班憋着笑,“小的时候多可爱啊,是我们的小公主,长大了就青春期叛逆!”
徐柄权气闷地没搭腔。
“不吵你了,吃水果。”副班淡淡开口。
他一口一口吃掉了盘子里的苹果和香蕉,停顿片刻:“我不爱吃葡萄。”
副班顺应他,“不吃葡萄。”
蒙星继续坐旁边等他们聊天,徐父徐母没空来,大概率要徐的表弟来接替。
“午饭想吃什么?”
“不知道。”
“那我给你点,我们班某个同学家开饭店的,这你知道吧?现在留言的话,她或许看得到哦……”
副班就爱那样说:要记得给我朋友圈点赞,说不定某个人就会看到。
都是骗人的,她多久没有给他发消息了!
“走啦,你好好休息!”
病房里重新安静,落在床单上的卡片被徐柄权捡起来,小心收藏老婆写的纸条。她经常地描摹那些他不懂的字句,一手漂亮的小楷班里找不出第二个。她已经,很久没给他写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