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罗刹
前方刀光剑影。
路通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头顶着铁锅慢吞吞的挪到鎏火的身边。
他将铁锅挡在了两人身前,“哎——兄弟,你怎么样?我扶你退到后边去。”
鎏火在金玲和鎏金突然出现时,神情便怔愣了下来。突然听到耳边传来声音,他扭头看向路通,“你…”
刚吐出一个字,就被路通打断:“有话过会儿再说,我们先退到安全的地方。”
鎏火闭上嘴巴,被他搀扶着站起身来。只是身上伤的太重,刚一动作便忍不住闷哼了一声。额头上的冷汗更是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我撞到你伤口了?”路通立马松了力道。
“没事。”鎏火勉强吐出两个字来,呼吸声变得又沉又重。
锵!
突然,正前方飞来一只带着铁链的银锤,正中路通手中的铁锅,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路通瞪大眼睛,握着铁锅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嗡鸣声从铁锅上一圈一圈的传到手上。
咔嚓!
不出三秒。
铁锅彻底承受不住,被砸出了个大洞。
路通透过窟窿和对面拦路的人大眼瞪着小眼。
对方砸出左手上的银锤后,右手上的还握在手中。见一击不中,右手一甩,银锤瞬间脱手而出,朝两人砸了过来。
路通:“……”
!
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扔了铁锅,抱起鎏火便逃窜了起来。速度快的都跑出了叠影。
正中央交战的几人依旧缠斗在一起。
这几个蒙面人身手不凡,金玲和鎏金明显不敌对方,很快便弱下阵来。
裴少虞之前与那些魔教人交手,体内的毒素还没有散尽,只有招式却无法使用内力。
和他正面交锋的蒙面人很快就察觉到这一点,手上招式越发凌厉,招招朝他死穴攻去。
噗嗤!
剑刃埋入腹部。
裴少虞被对方一掌拍在胸膛,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来。单膝跪在了地上。
“还不让我出手吗?”
祝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身后,慢悠悠的问道。
“我…”
裴少虞张了张口,话还没说出来,嘴里的血又喷了出来。看起来狼狈至极。
对方那一掌显然下了死手,腹部那一剑也直戳要害。
他现在还能保持意识完全是硬撑下来的。
裴少虞握紧手中的剑,眼前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不清,甚至连听力都开始下降。
他磕磕绊绊道:“前…前辈,不能出…手。”
“啧。”
祝潆见他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还如此固执,面上从容彻底被打破,有些暴躁起来:“都要死了还这么死心眼。裴谨之,你可真行。”
她伸手在他胸膛上点了两下,裴少虞瞬间感觉到头脑清醒了许多。
祝潆将左手中的黑色长笛扔到了一边,腰间用白色布条裹住的长剑被她抽了出来。
“前辈…”
裴少虞见她挡在身前,因重伤而变得迟钝的大脑,让他双眸看起来有些茫然。
“闭嘴。”
祝潆没有转身,伸手将剑身上的布条扯下,一柄通体猩红的长剑瞬间出现在眼前。
她扭头看他一眼,“再多说一个字,不如我动手送你一程,省的你这么喜欢找死。”
祝潆丢下这么一句后,便不再理他。
裴少虞目光直愣愣的落在她手中的剑上,心脏陡然漏跳了一拍。
在这江湖中,只有一把剑通体猩红。那就是十年前那个女魔头手中的苍青剑。
极雅的名字,却又极尽的血腥。
他瞳孔不受控制的紧缩了瞬,视线重新回到祝潆身上。
只要身处江湖,祝潆手中这把剑即便过了十年之久,还是让人一眼惊魂。
几个蒙面人全都停下动作。
为首的男人目光一瞬不瞬的定在祝潆身上,“你到底是谁?怎么会有这把剑?”
他心底有个疯狂的念头涌了上来,却又被他死死的压了下去。
怎么都不敢相信。
祝潆右手握剑,左手摊开托着剑身,从头到尾细致的看了一遍。
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男人。
动作轻漫至极,却也越发让人胆颤心寒。
她语气漫不经心的反问:“那你觉得我会是谁呢?”
末了,抬头朝男人勾唇一笑,却让他瞬间紧绷了起来。
“血罗刹。”
男人面色苍白的念出这三个字,沐血而生的恶鬼。这是十年前江湖人对祝潆的称谓。
“啧。”
祝潆拧了下眉,“不管听到几次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