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跑得够快,寂寞就追不上我
作为一条有梦想和脑洞的狗(虽然变母了)但是没——有关西!
男儿热血永存我心!
为了转移注意力不至于溺死在这寂静里,我开始没事找事,尝试和盘虬在这里的古树对话。
对没错,我在环绕这里不知道多少圈之后,才发现这里其实郁郁葱葱全是老树根,别说,环境还挺好的。
而且说来你可能不信——我成功了。
最开始发现异常,是耳边时不时出现的嗡嗡声。
你们懂吗,就是耳边一直有个声音,在你每次睡得半梦半醒的时候——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明白了吗朋友,是不是已经开始暴躁了,手里的柴刀都蠢蠢欲动了。
不过我没有柴刀,所以我回过味儿来了。这种蟑螂小弟都没有的地方,怎么会有除了我吐槽以外的其他声音?
这不科学!有内奸,立刻终止交易!
能在这里发现类似其他的生命的声音,足以令我兴奋到发抖。
我开始像有人在前面给我扔飞盘似的满地图疯跑,不知疲倦也不停歇。把之前点亮过的,没点亮的地图全部跑了不知道多少遍。
但是,毫无所获。
我甚至找到了这所石室的门。
不愧是配得起这种古遗迹的门,就像是千引石一般立在这里,连天地都给撑开。门上面雕的不是神也不是佛,是类似祭祀的画像。上面的图案和线条都呈现出一种扭曲的美感,好像是凭空把一根根线条强行扭曲,然后再胡乱纠缠在一起。所见之处皆如狂蛇乱舞,撕扯咆哮,让人无端颤栗。
在不知道跑了多久之后,我无力地倚在石门旁,像是被永隔在黄泉的伊邪那美一样看不到任何希望。
这里就是我的黄泉比良坂。
当我自己愿意安静下来的时候,这里就真成了一片死地。黑暗中庞大的寂静以沉默的重量压在我的肩上,扼住我的咽喉,然后向着四面八方撕扯,让我随时濒临窒息的边缘。
其实就是一瞬间的事,失落和挫折感会像山崩海啸般袭来。我不知道狗会不会哭,但是我知道我当时的嚎哭声一定非常难听。
那一刻我真不知道还能以怎样的力量去支撑自己的生存意志。
回想一下,最开始醒来的那两天我几乎不敢让自己保持清醒。因为清醒就意味着思考,思考就必须直面这份恐惧。只有睡觉,只有睡着了才能暂且逃避这个现实,才不会那么痛苦。
直到睡无可睡,我开始睁着眼睛痛苦地发呆。然后,我就发现自己的思维开始崩溃。
为了不让自己的生存意志消亡得那么快,我开始强迫自己忙碌起来。
我用爪子写字、画画,回想上辈子的人和物,让忙碌充斥着我的脑袋,才能不至于被寂寞压垮,才能努力坚持活下去。
但是渐渐地,自欺欺人的忙碌也变得没有用了,那种随着黑暗,一点点被寂寞和恐惧侵蚀的过程,无法言喻。
于是我开始哭,嚎啕大哭,崩溃地、歇斯底里地嚎哭。我以为我会这样死亡,但又活下来了。
后来我学会了无休止地吐槽,学会自己跟自己说话。只要这里无时无刻不充斥着声音,我就不是一个人,就不会那么孤独。
我回顾自己上辈子从出生以来看过的所有的书,自己能记得的所有的知识,用爪子在地上写方程代码,写我所有认识的人,写与他们之间发生的所有的事。
我试图留存所有我活过的证据,我害怕遗忘。如果连记忆都没有了,我是不是就真的会变成一条只会流口水的狗,最后像一条狗一样地死在这里。
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
然后我就听到了——它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