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走为上计
贵人慕名而来。两人一见如故,从白昼促膝长谈至深夜。随后,我师父便决定出山,帮助这位氐族贵人。”
“当年我十分不解,胡虏残暴无道,横行中原,山河间民不聊生。他为何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去辅佐氐人?!我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一怒之下与他断绝了师徒关系离他而去,临走时偷走了这把‘龙雀’,还留言指责他不配拥有此刀。”
窗外翠竹涛涛,绿波漪漪,风送一室清香。
“你可知那位氐族贵人是何人?”顾淼问道。
刘婉摇摇头。
“就是当今的魏帝,秦武。”
刘婉顿时醍醐灌顶,倒抽一口冷气,“难道顾夫子的师父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魏国丞相?”
顾淼点点头,“没错,他就是魏国丞相王殷之。”
刘婉,“自太*祖南迁避祸的百余年间,北方胡族混战,各族军侯先后称帝十多次,直到二十年前氐族首领秦武横空出世建立魏国,彻底结束了大乱。”
“传闻魏帝宽厚仁爱,喜欢汉人文化,重用汉人为臣,其中王殷之就是秦武最重要的肱骨重臣。此人文韬武略,足智多谋,劝魏帝施行胡汉同治,深得民心。又辅佐魏帝荡平诸胡,一统北方,淮水以北刀兵渐息,迎来了近十五年的安定。”
“我记得夫子曾在学堂上讲过这段话,还曾问过我们,王殷之身为汉人,在胡人手下为臣,到底算不算‘乱贼’?想不到他居然是我的师公。”
顾淼,“我记得你当日见解独特,与同窗们据理力争,你可还记得你当时说了什么?”
刘婉,“当然记得,我说王殷之有经天纬地之才,他明明可以南下求官却留在北方,以一己之力扭转乾坤,平息胡汉纷争,救万民于倒悬,挽狂澜于即倒,他何尝不是另一种英雄人物。”言罢,刘婉小心翼翼地观察顾夫子的神色。
顾淼黯然,“我年少时若有你这般见解,也不至于犯下忤逆师长的大错。世道离乱,庶民百姓身不由己,而他护着我隐居深山,抚养我安然长大,我不思养育之恩弃他而去,实在是不孝!”
顾淼,“每每看到这把刀,我都悔恨不已,自认再无颜面对师父,只希望能有机会见面,到那时弟子必肉袒负荆,请师父责罚。”
顾淼接着道,“就在大约一个月前,你师公突然托人传信于我。”
刘婉听了顾夫子的话道,“师公已原谅了夫子了?”
顾淼,“其实师父从未责怪我,这些年他偶尔也会托人带话,但一般也就是平常的问候。再则,他身为魏国丞相,我又是刘襄阳府上的食客,我们之间通信多有不便。他这样郑重其事地来信,还是第一次。”
刘婉,“那这又是为何?”
顾淼,“这正是我所担忧的。他在信中言辞委婉,问询详细,除了关心我近来过得如何,又问了一些关于府君的事。”
刘婉,“师公难道是有事找阿爷吗?”
顾淼满脸担忧之色。“我认真地回了他的信,可这一个月来,又再未收到他的任何回信。”
言罢,他十分落寞地道,“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似乎很快就再也没机会见到他了。”
他看向刘婉,“你刚才说你想去魏国,为师有一事相托。你携此刀替为师去长安面见你师公,将刀归还给他,并将我的话带给他。”
刘婉想也不想便答应了,“夫子放心,婉儿一定将刀和话一起带到师公面前。”
这时,顾淼又拿出一块令牌来递给刘婉。“这块令牌乃魏国‘麒麟密使’所有,‘麒麟密使’是由你师公统领,专为魏帝秘密办事所设。有了这块令牌,可在魏国畅行无阻。若遇危险,只需向魏军出示令牌,便可保全安危。”
刘婉接过令牌,巴掌大的令牌通体如墨,非金非玉,极为坚硬,正面鎏金四字‘麒麟密使’,背后是一副氐人的图腾。
刘婉摩挲着令牌,心中一喜,“那我岂不能拿这块牌子去窃取魏军机密?”
顾淼笑道,“这块令牌只是身份象征,方便行走各大郡县。至于魏宫、军营等重地,即便是密使也不能随意进出,替魏帝办事,另需文牒调令。”
“既是‘密使’,当需隐藏身份低调行事,密使间也甚少来往互通消息,所以可借‘密使’身份一用不易被识破。但你毕竟不是真的密使,若真遇上有人探究你的身份,你只说自己的任务机密,不可轻易外泄便能敷衍过去。”
“最重要的一条,你要切记,在魏国绝不可被人知晓你是刘襄阳的女儿,否则将带来怎样的后果,想必你也清楚。”
刘婉攥着令牌点点头。
顾淼,“这块令牌是你师公留给我做急用,说他日若想北上找他,可凭此令牌前往长安。这些年我心中羞愧,不知该如何面对你师公,北上的行程也就一再搁置。现在有你代我前去,也就了却了我这桩心愿。”
刘婉捏着令牌,“夫子,从襄阳出发,穿过秦岭走西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