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莲阁旁的莲湖花团簇簇，清芳四溢。

徐期言乘一叶小舟，在莲湖中央采着清晨的荷露。

福顺在湖畔候着，见扁舟靠岸，迎上去将徐期言扶下来：“公主，白大小姐方才进宫了，正陪皇后娘娘说话呢。”

徐期言闻言挑眉，“哦？纤云姐姐来了。”

“娘娘说要办赏荷宴。”福顺低眉，搀扶着徐期言往凤鸾殿走去。

“阿娘何时这般有兴致了。”徐期言似笑非笑。

福顺应着：“实为白大小姐择婿。”

“我便晓得。”徐期言轻笑一声。

白纤云为礼部白侍郎家的大小姐，却是姨娘赶在主母前生下的女儿，惹得白家主母极为不快。

徐期言十二岁那年不慎落水，白纤云奋不顾身跳水相救，赢得皇家的青眼。

徐期言乃皇后唯一嫡出，逢皇帝初登大宝，朝堂纷争不断，风云莫测，皇后惊惧忧思，尚未足月便产下徐期言，皇后伤了身子再无法生育，徐期言也因胎中不足，身子孱弱，自小精细养着。

落水无异于要了徐期言半条命，皇后日日守着自己唯一的孩子，以泪洗面。

白纤云因着救了徐期言，皇家欠她一条恩情，宋京华便时常召白纤云入宫叙话，赏赐珠宝，宋京华更是许诺，白纤云年岁到了就由自己亲自相看人家，指婚，以彰显皇恩浩荡。

虽是庶女，有着皇家撑腰，再加之自身的才情样貌出挑，白纤云在家中的待遇比之嫡出小姐也是不差的，在京都氏族圈中也十分混得开。

徐期言去到凤鸾殿的时候，白纤云正陪着宋京华绣帕。

“阿娘！”徐期言拈裙大剌剌跑到宋京华身旁坐着，歪头瞧着宋京华手中丝帕绣的花样。

白纤云起身盈盈行礼：“见过公主。”

徐期言挠挠头，“见外了纤云姐姐。”又伸头去瞧白纤云手中绣帕的样式。

宋京华见状一笑：“都是给你这促狭鬼绣的，一天不知脏多少条手帕。”

白纤云柔声回道：“公主性子活泼，是极好的。”

白纤云安静沉稳，宋京华是极看重的，徐期言总闲不住，白纤云便时常陪在宋京华身边，徐期言同白纤云性子相差甚远，总是亲近不起来。

“你稳重，有你陪着阿言，本宫也放心些。”宋京华对着白纤云道。

白纤云忙起身告心意：“纤云必不负皇后娘娘所托。”

各大宴会白纤云总是帮衬着徐期言，免得徐期言心思单纯，听不出旁人的弦外之音，但徐期言总是不爱白纤云在旁，觉着尴尬无比，加之自己亲近的表姊同白纤云不对付，更是见着白纤云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

“好孩子。”宋京华点头赞许，转而又对着徐期言感慨道：“你白姐姐也到该议亲的年纪了。”

徐期言一愣，攀上宋京华的身子撒娇道：“阿娘，我是不嫁人的，要一辈子陪着您与阿耶。”

“这是傻话。”宋京华搂着徐期言，轻拍着她的背，“纤云嫁人，少不得在后宅操持这许多。”

“纤云还是愿意陪在娘娘身边。”白纤云此时亦是眼眸含泪，楚楚动人。

宋京华叹了口气，“是极好的女孩子，本宫会为你寻门好亲事，不叫你蹉跎在深宅之中。”

白纤云起身福礼，“纤云谢娘娘大恩大德。”

宋京华抬手，身旁的月姑姑会意将白纤云扶了起来。

“也得合你父母亲与你的眼缘才是。”宋京华笑盈盈说道。

徐期言早在一旁听得不甚耐烦，丢下一句找表姊去了便溜之大吉。

宋京华都还未作出反应，徐期言就一溜烟没影儿了。

“小梅我们快走，我最是不爱听这些家长里短的了。”徐期言在前拉着小梅使劲往前冲。

“公主慢些，您是怕表小姐跑了，还是怕白大小姐和皇后娘娘追您来？”小梅被拽着走得气喘吁吁。

“都怕都怕。”徐期言瞪了小梅一眼，继续往前冲。

小梅无奈小跑着跟上。

宋茵是宋京华侄女，亦是徐期言伴读，俩人自小亲厚，宋家家风严苛，宋茵总是借着徐期言偷闲。

太尉府看守的二腿远远便瞧见了徐期言的车架，毕竟这样招摇过市的装扮放眼京都也是相当惹眼的。

二腿戳戳旁边的四腿小声嘀咕：“那作威作福的小祖宗又来了。”

四腿黑脸，急忙进府通传。

徐期言刚下车马，便见宋茵两眼放光地迎了出来。

“阿言，你可算来看我了。”宋茵涕泪横流，“这书我是一刻也读不进去了。”说着便扑进了徐期言怀中。

徐期言拍着宋茵的背安慰着：“我这不是来了？你陪着我，谁敢说你半分。”

宋茵有了莫大的底气，边迎着徐期言进府边说：“近日大哥随父亲和裴大人去翰林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