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剥离手术
报’。
我笑,我有这么报么。
她点头,“你挺仗义的。”
我喜欢别人看见我的优点,谁会不喜欢被人喊侠女呢?
但到了高中,我被群嘲之路开启,延续了大半个学期。我那时还没有‘校园语言霸凌’的意识,不过不舒服,我就反抗啊,我把那个喊得最起劲儿的贱|人揍了,当然我也被揍了,反正我们俩,谁也没得好。
高中三年我寄住亲戚家,是两位富裕老人,年轻时做石油生意,在我们镇上算是很有家底的人家了。放归属假,我满脸挂花回去,她见我的伤,问我怎么来的?
要知道从前我惹事闯祸从来不敢跟我爹妈讲,因为别说庇佑,他们就不分青红皂白先把我揍一顿。
但我的这位姑姥姥,她身体胖胖的,说话很有力气,拉着的手嘘寒问暖,最后终于问出一些头绪。她说道,“这人我认识,我来摆平。”
我当时懵然,摆平,摆平什么??什么摆平??后来我才知道她要替我撑腰出头。
姑姥姥不知道从哪儿找到那带头群嘲我的小子的父母,约在一个饭店,对方爹妈都来了,穿着很阔气,但特别和蔼,对姑姥姥也相当客气,说了一些话,我记不太清,总之结果就是,等我归属假结束以后回到学校,那小子再也没阴阳怪气对我。
没有他带头挑刺儿,班里对我的偏见也就没了。后来也算相安无事。我也越发低调,心里就一件事儿,考大学。
整个高中三年我都干劲儿满满,使命感很重,也有奔头。
有一则,玉莲外婆是不在报答这件事儿里,与我而言,我愿折寿予她老人家,我愿反哺我的所有,这不是报答,这是我的心,是我将来一辈子要做的事儿。
可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
读书的时候我心里只有书,总觉得我和外婆还有很多很多时间,等我读书出来就自由了,就能去广州接她回来,我就能一辈子跟她生活在一起,谁也不能把我从玉莲外婆身边赶走。
我那时真就这么想。
高考前两天,很久没有生过病的我突然就发高烧,校医院说这是太紧张导致免疫力下降,天儿又热,吹多了风扇,我这儿没办法,你请假去外面吊水吧,别耽误你考试才好。我焉巴巴去办公室请假,班主任,“怎么你这个时候发烧了啊。明天5号,后天去试座,大后天高考,你今天发高烧,怕悬哦。”
这是一个不吉祥的讯号。
我当时难受极了,头重脚轻,她的话,我也没怎么听,拿着请假条出了学校也没去医院,找了家小诊所,那时候在我心里,小诊所的权威比大医院高。
扎针打了点滴,我昏昏沉沉睡着了,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迷迷糊糊中,老大夫的老婆替我掖被子,还摸了摸我的额头,这些我都知道,两个小时后我醒了,老大夫的老婆说,“你出了大汗,烧退了,这是药,吃两天,没啥大问题。”
我年轻,身子骨不差,白天吊了水睡了觉吃了药,晚上就能蹦蹦跶跶。
第二天,几辆大巴车停在校门口,高二高一和那些镇上的人都来送行看热闹,张灯结彩,敲锣打鼓,好不热闹。大家坐在大巴车里,面上有忧有喜。
高考那三天,我却有前所未有的轻松,很轻松,很轻松。最后考完收拾东西折返时,有人说要把带来的衣架丢掉。我脱口而出,“给我吧,大学用。”
我当时并没有经过脑子说出这句话,对面床铺的老陈,她诧异道,“你就这么有把握?”
我才反应过来,磕磕巴巴道,“有幻想才有梦想嘛。”
后来呢,等待结果的过程,比任何时候都煎熬,我那时还是用三年前我爹临走前给我的那部九宫格按键手机,在我的心里,我还没有出息,使好东西有负罪感,那玩意儿也就不能上网。
我天天给初中好朋友打电话,问分出来了吗,能查了吗。她说,不能,还没有,再等等,你别急。
我心想笑,能不着急么,读了这么久的书,不就为了这一天。
那天是22号吧,四川是22号晚上十点出分。
好朋友考得不错。
我的还不知道。
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想到自己没考上怎么办?
但是呢,我考上啦!!哈哈,我这样的渣渣也考上啦!后来我爹说是菩萨保佑我开窍啦哈哈哈。跟我自己没关系。哦,他说啥就是啥吧。
我那天晚上没睡觉,坐着等天亮,大约六点我给我爹打电话说我能念书,他没有很高兴,我并没有察觉他的难处;紧接着我给我妈打电话,她淡淡道,“恭喜你啊,恭喜,挺好。”然后她就挂断了。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也知道有学费难处。
我开始反思自己念书是不太累赘啦。我想去打暑假工,再买台手机,2014年了,都有直播产业了,我却还不知道怎么上网,也不知道怎么用键盘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