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臾
扒得干净,彻底。
片刻沉默后,两人一起开口。
“你……”
“你——”
许弭作出让步,“你先说。”
可开口,却是他最不想听到的“对不起。”
“为何?”许弭好看的眉皱在一起,十分不解,“你什么都没有做错。”
她没解释,而下一刻,却成功让他陷入了沉默。
“今晚……可以不走吗?”
“我有点……”她想着措辞。
“好。”
他回应的要更快,更直接。似乎从一开始,就在等这一句。
将近凌晨四点。
还是睡不着,翻来覆去的,一遍遍复盘着发生的一切。
直至想到那句给许弭的道歉时,突然停下。
愧疚是真的。
她爱自己,太爱,爱到不相信任何人。以至于,在初触碰到温暖时,也觉得是错觉。于是一次次压抑着,屏蔽着情绪,不是没想过坦白,但到了那个临界点,又被更剧烈的恐惧所覆盖。
她啊,早就无法信任其他人。
可只是开口一句抱歉,却不知道要如何继续。
想了种种如果。
如果那晚,没打算要利用他,如果那晚在濉园,可以问得再明白一点。如果后面数次接触,没有像看笑话一样的蓄意捉弄,会不会好一点?
他应该要责怪她的,要生气,要怨恨。
回来的路上,有很多人给他打电话。甚至,就连他去拿毛巾给她擦脸的时候,她也无意间瞥见被开了静音的手机。屏幕上,是巨大的父亲二字。
许家的人,一定很生气吧。
越想越乱。
越乱,越想。
许弭突然自后方揽住了她的腰,呼吸落在了脖颈间,是滚烫的痒。
同床共枕了一段时间,从未越过雷池,程玄度的身子一秒钟紧绷。
却没有如她所想的下一步动作,久违地,被人扣在了怀里,用最有安全感的姿势,紧紧束缚着。
他什么也没问。
只是感叹般地小声道:
“乖乖睡觉,可以吗?”
可就是这一句,让她早已疲惫不堪,飘摇地,早就失去平衡的心,找到了一个避风港。
“好。”
她听到了,她轻轻的回应。
她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