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子

堪。她发誓，刚才，一定听到了那女人的笑声。

太可恶了。

“我警告你，许弭哥已经结婚了，许懿那个混蛋天天盯着他，你别再去勾搭他，人家夫妻感情可好了。其他联姻夫妻感情就没他们这么好。”记录尺寸时，尹郁离又开始了喋喋不休。

比起寻礼露骨式嘲讽，这种小谎言，倒显得有点可爱。

程玄度来了兴致，露出尹郁离最讨厌的无辜表情，“真的？……感情很好吗？”

游轮那晚，要不是度止珩坚持着，尹郁离可能就赌气不去了。

后来……舞会还未散场，她和度止珩斗嘴，无意间一瞥，看到了刚才还风光无限的程小姐。

冷冷清清的一个人。失魂落魄地站在远处吹风，表情那么悲痛。

一瞬间，又想到自家表姐不幸的婚姻，突然觉得，还是单身最好。

“是挺好的。现在的婚姻，几乎都是凑合过。上次还是许弭哥提醒我，说看到了我姐夫带着几个小姑娘鬼混，就在S17，听说姐姐过去把酒桌都砸了。”

尹郁离很是为自家表姐骄傲。没看到面前的女人表情微变，不确定地问：“你姐姐是……？”

“辛柔啊。对了，听说那天……你也在？”眼神瞬间变得鄙夷。

“原来辛柔是你的表姐。”

“原来是这样……”

尹郁离被她突变的语气吓了一跳，拿手在她面前挥了挥，“是我表姐怎么了？我又没怪你们和姐夫一起玩。是姐夫不要脸，我分得清楚……”她断断续续的，念叨着故事里告诉她的道理，还以为白芥是突然良心发现。

“替我谢谢你表姐。”

莫名其妙脑的一句话。

尹郁离懵了。尴尬地挠头，稀里糊涂的应下。

……

电梯里。

经过了一晚上的相处，原本讨厌的人也没那么讨厌了。尹郁离的语气都温和了一点，“喂，我说，打击只是暂时的，你干嘛这么拼命啊。”

说完又觉得难为情，“不是我的意思啊。是许弭哥这样说的。哎呀，他也不是对你说的。反正，之前在俱乐部说过类似的。度止珩那家伙你知道吧，看似吊儿郎当的，但很拼命，也不服输，是许弭哥劝他的。工作室又不会倒闭，你怕什么呢？”

明明是安慰的话。可程玄度却更沉默了。

一想到倒闭这两个字，浑身血液似乎都在逆流，心中有万分苍凉。

尹郁离也意识到又口无遮拦说了不该说的话，表情难堪，难得说了句“抱歉”

怎会是她的错。

送走了难缠的小姑娘，精神暂时松懈了下来。打开手机，发现漏掉了几个电话，其中符妤最为显眼，

回拨过去，却无人接听。

只得作罢。

到家已是凌晨。

她从不在休息的时间想工作上的烦心事，不仅影响休息，还影响工作效率。可这次没忍住。

思绪有点乱，近期发生的种种，需要找个时间细细整理。

津南区地势高，听说这里住得大多是年轻人，夜生活极其奢靡。好在附近没什么人，她也无需像白日里那样在意别人的眼光。随性地坐在窗台边，坐姿实在称不上优雅。松松垮垮的浴袍无法完全包裹她修长的大腿。

月色下，她像是悄然幻化出来的狐。

隔壁似乎有些变化。

主人应该不在，院子里的灯却是温柔的，泳池泛着一层层光影，梦幻的不像话。

远远地，一辆车疾驰而来，灯光晃得她下意识眯眼。

再睁开——

车已经招摇地在隔壁停下。

车门打开，下来了一双难以忽视的长腿。

身影停顿，男人抬头——

院子里的灯投出的光圈，恰好遮住了他。

以至于，她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看她。

下意识跳下窗台，整理头发。

手机突然震动。

打开，是未读消息。

[你是在看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