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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在了半空。两人拉开一道距离,目光同时望向了那束耀眼的光柱。
三柱光分别江幽城、天虚、莫雪山,汇在一起了。
施砚瞟了一眼青俞,反倒松了口气。
从方才刚才的缠斗中可以发现,施砚一直都没对他下过死手。
施砚感受到,青俞与自己是同类人。
之所以带魔军前来,是因为那是命令,是不得不听,而不是出于本心。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施砚只觉某些东西正在消失,他缓缓望向那片黑境,那个魔煞与苏葵打斗的地方。
破魔阵中,防御金罩内的苏葵眉宇微蹙,她猝然感应到白羽泽华又有了新的动静。
一股暖流之息,正从四肢向心脉汇聚,圣器的力量也正在慢慢恢复,此刻间她只觉有一种力量要冲破躯壳,爆发出来。
她蓦地睁眼,金光震碎了周遭黑气,破出一片净地。
水光浪起,一个不轻不重的声响摔坏在地面。
“呃……”魔煞被神力震了出来,滑出两尺。此刻正捂住胸口,翻身吐了口血。
苏葵见此立即盘坐起来,开启白羽泽华,汇聚天地灵气,洗净世间黑气。
人界贪、嗔、痴、恨各种欲念正在减弱,他的黑气也正被眼前之人净化着。
他暗恨,他不甘心。
魔煞从水面缓缓站起来,把侵湿的衣衫烘干后,手上凝聚起一团黑煞,再一次袭来。
残影分身术比上次来得猛烈得多。
“受死吧——”
阴沉沉的声音回荡心海,他直冲过来。苏葵瞬时分离出一丝神识,同魔煞过招。
“收手吧。”苏葵清冷的声音逐渐清晰,“我会为你洗净煞气,你还有机会重新来过。”
“重新来过?”魔煞睨视着苏葵,好笑道,“本座若是术法尽失,怎么坐阵苍崎,还有谁会拥护本座。”
他掌心再聚黑烟,推向苏葵:“你还是那么天真,你以为本座改邪归正,这个众生就会对本座宽容吗?”
“胡扯!天下人只会更用力的踩在本座头上,狠狠碾压,然后遭到唾弃。”
两人势均力敌,僵持着对望彼此。
魔煞半眯着瞳孔,冷森森道:“你不杀人,他们就会来杀了你。只有强者才配得到敬佩,才会坐上那个受众人仰视的位置。”
苏葵以白羽泽华之力相抵:“就算如此,那也不应该去伤害众生,不该去伤害那些因鬼魅而无辜丧命的百姓。”
她猝然发狠拉来一段距离道:“那上千万条性命并不认识你,也不曾伤害过你,你只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想要灭天虚,扩苍崎,统治三界罢。”
说时间,苏葵无意瞟上了魔煞的手腕处,衣袖遮蔽之下,隐隐约约能瞧见那里有一处伤痕,点点红斑,看样子是还未回恢复。
温迩上神,也就是她母亲,曾用破魔刀杀他,以身献阵,都只将他打得个三魂七魄俱散的下场,而如今……她眼前的魔煞,竟然受伤了?
苏葵狐疑,不禁蹙了蹙眉。
是什么能够伤他身躯?她骤然寻找起来。这般反常,引得魔煞心不禁颤了颤,手腕处的衣袖又往下拉了拉。
他怕苏葵看见,这是那日设局刺她时,留下的伤。当时染上玉兰簪的血迹,顺着簪沿一路流到了他手腕,灼热血液,立即烧伤了他的肌肤。
于是便腾空而起,化成黑烟来掩饰伤痕。回苍崎后,他摆弄了好一阵,才将手腕处的伤痕消散了些,之后便等待自愈。
苏葵不解其中缘故,直到她发现了魔煞衣摆间的血迹,那里还有一些新添的伤痕,很像是入了心海才出现的痕迹。
不仅如此,那衣袍边上染上的丝丝血迹,还在灼烧着魔煞的肉身。
她不敢确信,又望了望魔煞摔倒过的水面,那里有她割腕取蝶蚁,滴落过的血迹。
这是她的…血!
所以这就是爹爹那日在藏书阁说的血脉一事,她怕自己冲动行事,其实是怕自己死了。
苏葵一怔,僵在原地。
她迅速缕清楚其中缘由,原来母亲以身献阵,是因为她本身的血脉能与魔煞相克。
温迩上神之没能杀死魔煞,那是在上万年之前,只是用血脉灼伤了他的肉身,然后放出了三魂七魄罢。
苏葵还得用破魔刀将他三魂也同时剿灭,如此方可破局。
她瞬时抽回神识,睁眼,盯上了浅水里的玉兰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