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
苏葵被施砚的话问住了,一时缄默不言。
“看来被我猜中了,所以你骗了尊上。”施砚将红血玉抱于怀中。
而后施砚想了想再道:“你该不会要为他那么做。”
“我必须如此。”苏葵神色微敛,凝重道。
只有这一个办法才能真正的救夜玄羽,她不会让夜玄羽成为魔煞的牺牲品。
施砚沉默良久,将怀中之物郑重地交到她掌心。淡然道:“物归原主。”
苏葵张开的手默默手紧,疑惑道:“你怎知此物是我的。”
施砚笑了笑:“这整个苍崎宫殿,就只逃了你一人,怎会不知是你的。”
天边的深蓝色,像用蘸水的毛笔稀释一般,逐渐晕渲成淡蓝。
施砚抬眸望向青冥,浅笑道:“天色不早了,快些走吧。”
话毕,苏葵微微向施砚点了个头,就奔苍崎宫殿之外而去。
苏葵将红血玉挂于脖间,指腹轻轻摩挲过玉面,而后将它隐藏于衣间。
待快天明之时,夜玄羽骤然察觉身旁之人已经不见,他猛地睁开了眼。
夜玄羽顺着床榻侧过身去,用手去抚苏葵睡过之处,掌心轻抚过榻上的薄丝,冰滑地质地上,还留有一点点余热。
他心中轻叹一息,黑瞳中原本燃起的微光,又渐渐地黯淡下去。
“来人,更衣。”
他话语又恢复以往,声线微冷,如冬季严寒的冰霜。
人界,安槐国,江幽城。
苏葵跨入江幽地界,只觉这里没有圣器庇佑,这里的灵气也没有以往浓厚。
然而这里的名花药材,也瞬间比以往翻了几倍,毕竟物以稀为贵,向来如此。
可这江幽之水应该如何提前,她顺着之前的通道来到幽台前端详。
半息过后,她发现了端倪。这幽台放圣器之处,原本是有一个小口子的。当圣器在的时候,江幽之水也在默默滋养着白羽泽华。
圣器被夺走后,那道口子就自然的封锁了。
苏葵挽手施术,指尖凝起一道金光,汇向幽台,轻轻挑起那阻塞之物。
江幽之水,波光粼粼,从幽台冒出。苏葵立即掏出怀中,早已准备好了锡瓶。
她手一挥,江幽水就顺着锡瓶渐渐流入,不过半响,便收集好了一瓶。
苏葵正准备原路折回时,她突然发现了两名熟悉的身影,那是晓疏和阮清二人。
见她们穿着素雅,温婉有礼,正在茶楼前揽客,此茶坊由她们的名字组合而成,叫清疏馆。
是个不错的名字,苏葵站在角落里,看着茶馆里面人来人往,瞧着生意还不错,她倏尔莞尔一笑,真心为她们感到欢愉。
或许二殿下和月葵身亡后,她们便被赶出了宫门。不过还算那夜衍司有点良心,留了她们的性命。
这样也好,能在这街坊间凭自己本事,养活自己,倒也过的自在。
而如今这安槐江土在夜衍司治安下,虽说不比以前繁华热闹,但也至少没有乱套。
苏葵再瞧了几眼,就转身离去了,她还有下一个目标,那就是朔江。
那个曾经夜玄羽口中,与他娘亲流放之地。
这朔江地界偏远,与邻国晏北国相距倒是不远。苏葵赶去此处,都快要绕了安槐国一般的路程,纵使她使用了术法,也不算舟车劳顿,倒还是一路被风吹得脸都快秃噜皮了。
赶到后,她竟又发现了一位故人。而那位故人还未认出她来。
苏葵站于晏北国沈奕将军的不远处,他一身军装严正,腰间上携着一把长剑。
正走向朔江边缘去灌了一袋水,而后又用手浇了一把水,洗了洗沾着脏泥。
为何,为何他会出现在此处?莫不是晏北国又在于一旁的国家征战,他暂避朔江这荒芜人际的地方。
“谁?”沈奕似是察觉到身后有人,他立即警觉起来,粗糙得起茧的掌心随即握上了腰间长剑,眼神打量着周围。
苏葵自知会被发现,索然将自己变成月葵模样,去见一见他曾在人界的父亲吧。
或许他应该还不知道月葵已经陨丧安槐了。
不过她得想一个理由,什么理由好了呢?
思索一会儿,她迎面走了过去,向月葵那样,同沈奕说话。
“葵儿?!”沈奕大吃一惊,连忙上前,神色有些狐疑,“你怎会在这儿?”
“二殿下带我来的,他说他在这里,曾经有一段回忆,想来这儿看看。”苏葵笑颜如花。
沈奕向旁边望了望,苏葵见状再道:“二殿下在前面驿站等我。”
苏葵垂眸,长长的羽睫下映出沈奕将军整日为晏北国操劳的手,她顿了顿,牵起他的手掌唤道:“父亲...”
听到这声久违的呼喊,沈奕双目骤然红了起来,一时哽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