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狱
“夜玄羽!”苏葵呼吸一滞,猛的睁开双眼,昨夜血腥之气似还在鼻尖萦绕,惨烈的画面还浮现脑海,挥之不去。
她左右查看了一翻,自己怎么会在鹤阳殿?
日暮晨光懒洋洋的洒入窗台,一切是那样平静,静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一切都是梦吗?苏葵翻身下榻,疑惑的走了两步,她摸着身边之物,指尖轻轻划过窗台,真切的实感,摩挲过指腹。
不对,不对,一般这个时候,夜玄羽都会准时在她门外敲门,叫她起床吃早膳的。
而今天却没有......
她蓦地忆起昨夜,在她淋得眼前画面,快要看不清晰之时,只听一个女子焦炙的声音传入耳中,那是萧妍的声音。
“夜玄羽哥哥。”萧妍眉头紧锁,投来吃惊的目光。她瞬间丢掉手中的纸伞,让风随意吹着纸伞,而她也在雨中凌乱,任雨淋湿。
萧妍捻起湿润的裙摆,跑了过去,焦急唤道:“夜玄羽哥哥,你怎么了?”
就在萧妍要越过夜衍司,去到躺在血泊里的夜玄羽身边时,一个力绊住了萧妍的去向。萧妍试图挣脱手腕,只听一个让人心生寒意的声音入耳:“你现在都不用参见我了吗?我看你是胆子越发大了。”
“萧妍参见大殿...圣上,”忽然萧妍似是想到什么,抓起夜衍司的衣袖,委屈道,“求求圣上,放了夜玄羽哥哥吧,他觉对不是叛党,他是不会这谋反之件事情的。”
雨势渐大,哗哗作响,苏葵听不萧妍在同夜衍司说着什么,只知道萧妍似是在关心夜玄羽。
猝然,夜玄羽的指尖微颤,苏葵立即转移了注意力。
没想到萧妍看着很冲,却是个能看清事实的人,苏葵垂眸,心中不禁暗道。
画面辗转,苏葵回过神来。忽然觉得胸间一阵疼痛,与之前的所有疼痛都不太一样。
她只觉喉间一丝腥甜,夹带着一股淡淡血气,从口中顺着唇畔流出。
苏葵抽出绣帕,轻轻擦拭,只见一团殷红映在洁白的绣帕之上。苏葵顿了顿,她这是怎么了?
“啊——”外面一阵躁动,苏葵收起绣帕,推开门踏了出去。
“老夫,就算给你拼命,也不会听你使唤。”冯老伯被禁卫军打伤腿部,正拖着腿与他们对抗道。
虽然他已经四十有余,但眼中仍是老一辈宫人的倔强与坚毅之情。
冯老伯是什么人,自夜玄羽十三岁就跟着在宫中做厨子。怎会不知夜玄羽的为人,想来这件事情,其中必有误会。
“又是一个老古板。”看守鹤阳殿的禁卫军不屑的笑了笑,“我受圣上的命令而来,再挡我,小心我砍了你。”
他脸色骤变,从刚刚的讥笑变成阴狠。
“让开!”冯老伯拦在禁卫军道中间。
冯老伯就是不让,因为他知道禁卫军要做什么,他会伤害二皇妃的,那个坚信夜玄羽,并站在夜玄羽身后的人,不能就这样被带走。
据小道消息所说,夜衍司要将苏葵压入狱中,那里是什么地方,是常人进入了就出不来的地方,能出来的,大多都退一层皮。
冯老伯认为二皇妃是个良善之人,若是入了狱,怕是没命回来了。不能就这样被夜衍司的人带走,更何况现在又是危难时刻。
禁卫军的首领可不是个好惹的主,众人都知,只要是把他脾气暴躁的一面给逼出来了,可是得不到好果子吃的。
他突然瞪了眼,长剑出鞘。
“住手!”苏葵跑过来,焦急唤道。
可就在这一刹那,刀剑的刀锋已经划向了冯老伯的脖子,鲜血从脖间喷出,洒向苏葵。
点点血珠,滴落在冰凉的刀刃之上,形如雪花。
苏葵霎时崩溃,感觉天地旋转,心中防线快要崩裂,她第一次如此激动的高声唤道:“冯老伯!”
她哭喊着,提步跑来,抱住了冯老伯血流不止的躯体。
“冯老伯,你醒一醒,你别睡......”苏葵纤细的手捂住他喉间的伤口,可血液很快就从指缝间缓缓流出。
冯老伯唇畔微张,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是眼神中有很多话要与苏葵传达,留下一个复杂又琢磨不透的神色,便咽了气。
枯黄的掌心,顺着衣衫滑落至地面。血液从颈脖穿过指尖,染湿一片衣襟。
鲜艳的红,在天光下显得十分夺目。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他?”苏葵气急,红着眼,缓缓抬头质问道。
“一个老古板而已,杀了他又如何。”禁卫军首领冷哼一声,毫不在意的表情,拾起手中的剑,擦拭道。
“你凭什么敢......”
“凭什么,凭我是受到圣上之命来抓你的。”禁卫军忽然觉得眼前之人,莫不是傻了,她还已为自己是安槐国的二皇妃呢,竟敢还来质问他?不就是一个叛臣之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