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六

除夕佳节。

苏小慵随苏文才在门口迎客。她特意花了一个下午打扮。

徐慧来回打量着她，掩唇笑道：“不是病入膏肓吗？还有心思打扮？李神医是给你吃了什么定心丸，让你顷刻回春？打扮的这么好看，怎么，这么迫不及待想嫁给你的李大哥？”

苏小慵一脸娇笑，“不用定心丸，只要看见他，我就开心，当然百病全消！难得的除夕，去旧迎新的好日子，我当然要漂漂亮亮的！”说着，她望着大堂上的座位摆设。

徐慧道：“放心，爷爷特意说了，有你李大哥的位置。这么重要的日子，绝不会再把他晾在屋里了！”

苏文才站在两人前边，听两人旁若无人地窃窃私语，他刻意清了清嗓子，“我向来公正，绝不偏私，更不会因为某人的年龄和过去就对他心存偏见。你带回来的这个人，确实是个人才，绝对有资格做我苏府的上宾。可是，别以为陪我这个老头子写几篇文章，就能拐走我的宝贝孙女！”

闻言，苏小慵和徐慧互使了个眼色，左右一起扶着苏文才的胳膊。

“怎么是拐走呢？分明是我把他拐来的！我厉害吧！不愧是您的孙女儿吧！”

徐慧道：“李神医可不止是有才。十年前，您撰写万人册，那位年纪轻轻就成为您万人册上第一的大英雄，您又怎会忘记呢？您当时还赞他，内外兼修、德才兼备，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如今，他就在府上，有备而来。您说，这样是不是一种缘分呢？”

苏文才看了看苏小慵。那年撰写万人册，他与天下第一的李相夷有过一面之缘。十一年了，不想曾经的少年英雄以这样的方式出现。

苏文才沉吟一声，“若是十一年前，我定然乐见其成——”

苏小慵不高兴道：“十一年前我还在打酱油了！什么天下第一，什么少年英雄，跟我有什么关系！李大哥不好吗？不再为俗事缠身，不再为他人而活！不担重责、不累虚名，只是李莲花，自由自在的李莲花，我一人的李大哥、一心一意的李大哥！”

苏文才一脸怔然。

徐慧也愣了半晌。

倒是站在最后边的关河梦平静自若。他早已了解到小慵的决心。这些日子，他也明白了李莲花的坚定。如此的两情相悦，他又有何立场阻止呢？

“爷爷最是疼爱小慵。就是十一年前，小慵也不曾打过酱油。”

听关河梦玩笑，徐慧回过神来，“小慵这一路游历江湖，看来，是进益不少啊！”

苏文才目光深沉，心上犹如压了千斤磐石。他从未想过在他眼里还是孩子的小慵能说出这样的话。

欣慰又不舍的复杂心情困扰着他。

“小慵，”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眸色微红，“你长大了。不再是哭哭啼啼、需要爷爷哄的小女娃了。爷爷虽然老了，眼睛也花了，但李莲花的人品才识，我看得清楚。他不是到处留情的风流浪子，但也并非没有感情经历。你与他不同。他曾为搏红颜一笑，红绸舞剑，造就了江湖最浪漫的传说。那你呢？爷爷也想看看，他对你的心意，究竟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