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郡主，嬷嬷们来了。”一名侍女推开门，低声说。

随后，两个不苟言笑的老妇女走了进来，她们的仪态挑不出一丝一毫地错，恭恭敬敬地对她行礼:“奴婢是奉陛下的旨意来教导郡主规矩的，擅自叨扰郡主是奴婢们的过错，只是圣旨不可违，奴婢已经拟定了一张书文，里面郡主未来几个月的课程……”

她喋喋不休正要讲个没完，打断了芙蓉的思路。

她们忽然闯进来，依靠着圣意，就擅自闯入她的房门，把狗仗人势体现得淋漓尽致。

芙蓉皱眉，听她讲，却打断了她:“嬷嬷这么快就拟好了日后的课程了？”

说话的嬷嬷姓李，她说:“陛下吩咐的，奴婢们莫敢不从，郡主又是千金之躯，也不可怠慢，所以收拾行李来的路上就准备了的。”

木棉却抓住了关键:“这么短的时间就拟好了？我看看！”

李嬷嬷瞥了她一眼，哼了一声:“没规矩的东西，这里是你能说话的地儿？”

木棉就看不得她瞧不起人的模样，但是眼下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时候，她抢过王嬷嬷手中的一本册子，打开看了看。密密麻麻都是课程，足足三个月！居然粗略地拟好了！

她将册子递给芙蓉。

芙蓉看了后，问:“跟公主们的一样吗？”

王嬷嬷倒是和蔼:“差不多是一样的，不过因为郡主是刚回来的，本来是一年的课程，但是如今至少要三个月才能学好，不然宫宴到了，郡主礼仪不过关，恐惹得人笑话。”

礼仪？礼仪是什么，礼仪是下位者对于上位者的尊崇，是上位者对于下位者的宽容，你来我往，君臣相交，主客互论，有往有来，这就是芙蓉认为的礼仪。

但是如果上位者掌握绝对权力，她的一举一动，就是礼。

“我不会被人笑话。”没有人能够笑话她，如果有人笑她，她会割了他们的舌头，让他们再也笑不出来。

芙蓉并没有想过舌头是割不尽的，人人都有一张嘴，堵肯定堵不上，但是杀鸡儆猴谁都会，割两三个不行，那就割两三百个。

“郡主好大的口气，”李嬷嬷冷哼一声，“现下京都谁不知道郡主的名声是坏透了，殴打继母，驳斥生父，不义不孝，每日的饭后谈资就是郡主您呢！”

“无骨的舌头是最利的刀，奴婢不知道你和陈大人有什么龃龉，或者和陈夫人又有什么矛盾，但是众口铄金，足以让人积销毁骨，郡主名声这样坏了，日后还怎么嫁人，长公主又不在世，亏得陛下疼爱你，要是陛下也恶了你，以后的日子你自己想想，也不好过吧，”王嬷嬷倒是分析出利弊，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不过现在补救也为时未晚，虽然京都风言风语，但是郡主还没有正式在宫宴露面，到时候郡主礼仪足了，在宫宴规规矩矩的，有淑女风范，若是讨了那些夫人的欣赏和欢心，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不是谣言，”芙蓉摇了摇头，她拧眉，“是我做的。”

“我打了继母，也打了父亲。”

芙蓉说话完全不按逻辑来，两个嬷嬷只当她是村女性情，从小无父无母无人教导，不知名声可贵，王嬷嬷便继续道:“你这么做可是置自己于不利啊！陈大人和继夫人再有什么什么不对，那也不是你能动手的！你大可进宫告知皇后娘娘或者陛下！眼下名声坏了，京都哪个公子敢娶你，日后你成了老姑娘，要被人戳一辈子的脊梁骨！”

木棉在一旁听得白眼都要翻上天，两个老太婆被驯化得太完全了，一口一句嫁人，一口一个没人要，她真的好想发疯，啊，她要阴暗地爬行，扭动，然后大叫！

她果真是一个情绪不稳定的女孩，嗯，还是芙蓉厉害，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她也要多学习一下！

芙蓉边听王嬷嬷说话，边翻看手中的册子，上面排满了礼仪课，三个月要学会琴棋书画，德容言工，还有坐姿站姿行姿，她皱着眉看着册上写女子走路姿态要莲步微移，背影要弱柳扶风却不显媚，要背身挺直如莲亭亭，走路上环佩不响而步摇不晃，坐姿则要端重优雅，吃饭则宜小口吞咽而至半碗即可，笑不露齿眼不直视男子，要以扇遮面以显端庄。

所谓的四德是指：德、容、言、工，就是说做女子的，第一要紧是品德，能正身立本；然后是相貌，指出入要端庄稳重持礼，不要轻浮随便，言语指与人交谈要会随意附义，能理解别人所言，并知道自己该言与不该言的语句和治家之道治家之道包括相夫教子、尊老爱幼、勤俭节约等生活方面的细节。

还有很多，有些可以理解，但是有些芙蓉不能理解。

人生来不同，用礼仪规训人可以融合人际，融洽生活，但这并不能只规训女子，四德也可以用在男人身上，男人最是好斗，战争的多发，多因利益而起，或因地盘，或因财宝，而男子因为天性里自带的占有意识，就会爆发战争，如果以四德，男德，男诫来规范男子的行为，那么世界就会和平许多。

“你要用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