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5
门。明达嫌烦便拄着拐杖去把院门上了锁,回屋继续收拾行李。
晚间十点明达听见彭达在门口喊他开门,这才拖着病腿慢腾腾挪过去开了锁,院门一打开竟忽地涌进来三四个人。
“高明达,你和我侄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要你还我侄女的清白!”孔大庆怒气冲天地指着明达的鼻子。
“我和你侄女什么都没发生,不信你问问她自己。”明达借着院子里昏暗的灯光望向孔鲟,只见孔鲟双手抱在胸前不停地哆嗦。
她身上的裙子不知何时被人扯得七零八落,她青紫的嘴角旁有一道裂口,明达分明记得从前她的嘴唇娇艳得如同七月枝头的樱桃。
她额头后的长发少了一缕,赫然露出一块苍白的头皮,明达分明记得从前她的头发繁茂得有如河岸边葱郁的青草。
她的脖子上印着一条清晰的勒痕,明达仿佛看到一双男人的手粗暴地扼住她的喉咙。
她下腹部的白裙子印着一滩如蔷薇般的干涸血渍……
明达心中突然升腾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孔鲟……究竟是谁干的?”明达眼泪毫无预兆地顺着脸庞淌下来。
孔鲟呆滞地摇摇头。
他对孔鲟感到心疼,他为施暴者感到羞耻!
“谁干的?你问你自己啊。”孔由吊儿郎当地在旁插了一句。
“我们现在就孔鲟去医院做鉴定,如果是我干的,我必娶孔鲟,如果不是我干的,你们也不要给我乱扣这个罪责!“明达回答得斩钉截铁。
“孔鲟,如果你不想去医院做鉴定就请如实说到底是谁干的。”明达再一次请求仿若变身成为一株植物般的孔鲟。
“肖木匠,是他。”孔鲟伸出手指颤抖着向黑暗处一指。
明达这才看到夜色中竟还隐匿着另一个人。
“你出来。”孔大庆如赶牲畜一般朝背后喊了一嗓子。
黑暗中一个人哆哆嗦嗦地在夜幕中登场。
“明达,你长这么大了。”那个人双手搂住明达的肩膀,明达闻到一股熏人的酒气。
“爸。”明达应了一声,如果那个人不开口叫自己的名字,明达怎么也认不出那个人是父亲。
“爸,你快告诉他们不是你干的。”明达心如火焚地摇晃父亲的肩膀。
“明达,是我……”父亲低头抹泪,“爸喝多了一时糊涂,儿子,你就听你孔大伯的安排把孔鲟娶了吧,你要是不同意他们孔家一定会报警,警一报,你爸这一辈子就毁了,我这把年纪就得老死在监狱里。”
“那你就去监狱里待到死吧,我已经为你还了十几年的债,难道你还要我为你搭上我的后半辈子!”明达眼眸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明达,你就算是不想我也要想想你妈,如果你妈知道了这件事她就活不成了呀!你妈本来人就善良,如果他知道咱们家这么负了人家姑娘,你妈一定会用命来偿还的!儿子,你现在不是在救我,你现在是在救你妈,你现在是在阎王爷面前挽回你妈妈的命!”父亲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一个接着一个地给明达磕头。
“你给我起来!哪有父亲跪儿子的!你快给我起来!我娶孔鲟,我娶,我娶!”明达攥紧拳头撕心裂肺地朝天大吼。
“好小子,孔伯伯没看错你,你果然是咱们下唐镇一等一的好后生,我明天要去市里开会,后天我亲自带你们去民政局领证,大后天你和孔鲟在镇上办婚宴,我要让咱们下唐镇的老百姓看看,我孔大庆对侄女是多么的仁义!“
“好,我全都答应你。”明达话语间瞥了一眼如释重负的父亲。
“你爸人得暂时扣在我这,你们婚宴办完我就放了他,你这几天抽空去一趟陆城把你妈接回来,婚宴上你爸妈都得乐呵呵地出席,可别让下唐镇的老百姓说我趁你妈不在家欺负孩子,更别让咱下唐镇的老百姓看出你们一家不情愿,到那时我孔大庆可不饶你。”孔大庆拉下脸对明达和父亲发出警告。
“好的,孔伯伯,我把手头上的活安排一下,这两天就过去接我妈。”明达假作顺从地应付孔大庆。
“你小子可别一去不回呦,你爸可是死死捏在我们手里。”孔由在孔大庆身后幸灾乐祸地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