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
厨房餐桌上的芭比娃娃蛋糕被分割得四分五裂,每个人面前的餐盘里都摆了一块颜色鲜艳的蛋糕。
阿楚分到芭比娃娃蛋糕的一小块裙摆和她手上的包,秦傲分到芭比娃娃蛋糕的头部和腹部的衣裙,阿楚父母分到芭比娃娃蛋糕的首饰盒和跑车,秦傲父母盘子里盛满芭比娃娃蛋糕剩余的部分。
阿楚看到六张嘴巴风卷残云地将各自面前的蛋糕一扫而光,蛋糕底座上只剩下几抹分割时被剐蹭到的彩色奶油,芭比自此不再人间。
傍晚时酒足饭饱的秦家人才恋恋不舍地张罗回家,父亲与母亲拽着阿楚将那家人一直送到楼下单元门口。
“老姐姐,咱们回头见!”秦母一只手挽着丈夫的臂弯,另一只手亲昵地摩挲着儿子的掌心。
“妹妹,今天没聊够,改日再叙旧。”母亲假作和秦母一见如故。
秦家人上车走远后方家瞬时恢复了往日的安静,阿楚和母亲在厨房里忙碌着收拾餐桌上的残羹冷炙,父亲面对堆积成山的洗碗槽摆出一副无能为力的表情。
“老方,你去休息,我和阿楚来收拾。”母亲冲父亲摆摆手。
“好嘞!”父亲乐颠颠儿的躲进客厅去看电视。
“阿楚,你觉得秦傲一家怎么样?”母亲洗碗的时候扭过头阿楚。
“我觉得秦傲家的人身上都有一种暴发户气质,我记得你在学校当班主任那会儿说过你最讨厌接触这个类型的学生家长。”阿楚将餐桌上剩余的饭菜一一摆进冰箱。
“暴发户也不能一概而论,得一码归一码,秦傲一家素质方面确实比咱们家差了一大截,但好在那家人讲话实在人也诚恳,我倒是挺喜欢这家人,咱们两家如果能结个亲家再好不过。”母亲在水龙头下哗啦哗啦地冲洗盘子。
“我倒是对这家人没什么好感。”阿楚合上了冰箱门。
“那秦傲呢,你觉得那孩子怎么样?”母亲锲而不舍地追问。
“他明显是个天字第一号的妈宝男,男人可以爱妈妈,但不能二十好几了还像个小孩似的赖着妈妈。”阿楚面无表情地回复母亲。
“胡说八道,你哪只眼睛看见他赖着妈妈了,他妈喝酒他照顾,他妈犯病他按摩,这是孝不是赖!”母亲的嗓门逐渐向上攀升。
“你没见他们娘俩吃完饭离开的时候手是牵在一起的吗?”阿楚反问母亲。
“我最近有点老花眼。”母亲甩了甩盘子上残留的水。
“我不管您有没有看见了,反正我是切切实实的看见了,我不想嫁给一个二十几岁嘴巴里还叼着奶瓶的男人。”阿楚斩钉截铁。
“你这孩子还是太理想主义了,男人总得有缺点,你爸爸大大小小缺点一箩筐,我还不是和他过了一辈子?”母亲将洗净的盘子叠放成一摞。
“你活得很累,我不想再重复你这样的人生,我觉得女人的人生有很多选择并非只有嫁人这一个选项。”阿楚并不想复制母亲的人生。
“我活得是很累,但我的人生是完整的,你见哪个女人活得不累?倒是你……如果你不结婚生子身为一个女人你何谈完整?如果你连完整都做不到,那就等于白来世上走一遭,我还生你做什么?”母亲被阿楚的言论成功激怒。
“所以,你就让我嫁给这样的人来换取所谓的完整?你们对我婚姻的态度就是不问过程,只论结果?”阿楚好似听到了自己的心在咯吱咯吱裂出一道新的缝隙。
“阿楚,我的女儿,你要记住你的父母一定不会坑你,但凡我们让你做出的选择一定对你有益。”母亲双手扶着水槽直起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仿若面前的女儿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
“我才不过二十几岁,你和爸就想把我卖到秦家做秦傲的妈,这是对我有益?”阿楚对母亲洗脑似的教导越来越抵触。
“阿楚,你居然……居然说我们贩卖你?你这孩子怎么能用这种恶毒的字眼诋毁你的父母?你知道贩卖两个字原本是应该用在什么样的女人身上吗?”母亲双手举起手旁的一大摞盘子噼里啪啦地摔向地板。
“哎呦,你们母女这是怎么啦?你们快别动,我来收拾。”父亲这颗随风摇曳的墙头草不失时机地闯进厨房。
“你给我滚出去,这里没有你的事儿!”母亲瞪着眼睛在父亲额头上狠命一指。
“我滚,我滚。”父亲立即灰溜溜地合上厨房拉门。
“妈,如果秦傲的家境和咱们家不相上下,你还会这么着急让我嫁给她吗?”阿楚蹲在地上捡起一片片盘子碎渣。
“那我可能会再考虑一下。”母亲眼中射出尖刀。
“所以……事实证明……您还是在贩卖我。”阿楚再一次得出关于贩卖的结论。
“犟种!”母亲高高扬起手甩了阿楚一巴掌,空气中回荡着一声脆响。
阿楚一个趔趄摔倒在满是盘子碎渣的地板。
“欠管教的犟种!我真后悔小的时候没把你打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