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宋散奏漫不经心的抬头,将怀中的长剑紧了紧,“你能给我多少银子?谁给的多,我就听谁的。”
这么个贪财的杀手,他们都是第一次见。
“方才听说王家给了你三万两白银,那我给你六万两如何?”
顾即是看中了宋散奏的武功,阿觉一向不凡,能让他赞赏的人,定是个中高手。
“六万两白银还算可以。”宋散奏心算了片刻,转头看向柳梁若,问道:
“你呢?要不要争取一下我?”
柳梁若白了他一眼,这人方才还是一脸杀气,提起银子倒是眼冒金光。
“你太贵了,我养不起。”
柳梁若原本有意请他做娘亲的护卫,可如今看来这人就是个无底洞,她可不想请尊瘟神回府。
顾即是身边有不少高手,应当能震住他。
“贵吗?六万两白银连座衡山镇都买不了。”
宋散奏抱剑又行了几步,对顾即是说道:“你的价更高,日后……我就跟着你了。”
顾即是随手扔了块铁令给他,寒声道:“凭此令去顾家钱庄可领你要的银子。”
见顾即是这般大方,宋散奏态度变了变,“我就喜欢你这种不拖泥带水的公子。”
了了杀手的事,阿觉推着顾即是来到那具尸首前。
上头盖着白布,以王家的脾性,不可能会如此,应是宋散奏寻了一块白布为她盖上。
顾即是叹了叹,他知这位姨母命苦,也念着她的好,以往对齐君公主称臣的,见公主没了,早就不再往来。
唯有她记着十一姐姐。
齐君公主行十一,乐音公主行十六,先帝只有两位公主,两人感情自是不错。
“她不回京便好了。”
顾便是长叹不止,对着阿觉吩咐道:“将姨母葬回凉山镇,那地方……更适合她。”
远离京城,她更自在些。
在凉山镇生活的那十几年,她才是真正的活过了。
余下几日,只有柳梁若一人去上元街求学,顾即是一直没来。
京中传言他旧疾复发,日日卧床,柳梁若却知道他借此称病,暗中去了凉山镇将乐音公主下葬。
皇室向来亲情淡薄,齐晋却有几处真心。
凉山镇居于边关,与京城相距万里,她赴山河而来,怎不让人动容。
公孙先生今日讲了诗文,柳梁若一人受教,不曾出神,细细听着。
她向来聪慧,学的也快,晚些时候公孙先生得了空,柳梁若从马车上取了架古琴出来,放置在桌案之上。
她一直惦念着长乐曲,京中偶尔也有人弹奏,不过都只是断篇。
全篇她也只在公孙先生这听过一次,因而她也不知自个记的曲子是否有误。
柳梁若试了试琴音,朝着公孙先生一礼。
“先生,那首长乐曲,梁若记了大半,今日谈与先生听,还请先生指教错处。”
柳梁若闭目去除杂念,指尖未动。
一音入耳,公孙先生怔了怔,缓缓将诗集放下,屋中满是长乐曲音,见了柳梁若,似乎又见了昔日的齐君公主。
“先生,可有不对之处?”
公孙先生失了失神,柳梁若轻声又唤了一句。
“公孙先生。”
他回过神来,微微叹道:“这曲子不易学,只有残篇传世,柳小姐从何学的?”
“那日先生谈了一曲,梁若便记下了,还请先生勿要怪罪,因被长乐曲吸引,便忘了不告而取,实为不妥。”
公孙先生毫不在意,朗声笑道:“长乐曲能传承下去,自是好的,你有乐道造诣,也不会埋没了它,此曲过长,未有相似的曲音,遍观京城,唯你所奏最得我意。”
故人之物有了传承,公孙先生笑意不止。
“谢先生赞许。”
“难怪你在国子监年年榜首,虽是女儿家却不输男子,柳小姐可有科举之意?自陛下登基以来,齐君公主改了不少国策,以你之才大可去试一试。”
柳梁若早有此意,只不过她尚有顾虑。
“齐晋六年科举改制以来,乡试男女各占八二之数,会试参加者,女子甚少,去岁八月我在女子大比中得了解元,却也让人盯上了柳家,娘亲出门的时常有外人打扰。”
她虽是年少,却也知被人盯上的危险。
齐晋科举分乡试、会试与殿试。
各城乡试男女榜首各取解元一名,但不会对外公布参加人数,以保女子参试后不受打扰。
会试则是京城共考,不再分榜,只设金榜且公布参试人数,并于殿试上取一甲三名,赐进士及第,二甲三甲亦有若干人。
因齐君公主薨逝,科举已推迟至三年后,正好是齐晋十五年的二月。
柳梁若有意科举,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