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言蝉气冲冲地一口气跑回了自己房间。
秋笛迎上来,关切询问:“哎呦,小姐,你这是去哪里了?怎么弄得怎么狼狈?”
言蝉这才回神:“没什么,我去洗澡了。”说着,她便将01递给了秋笛。
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秋笛没有多问,抱着01离开了。
言蝉这个澡洗了大半个时辰,等她擦拭干净头发,从净室出来,房内已经是灯火通明。
言蝉怕黑,又不喜用夜明珠照明,就算是睡觉放里面也要点着烛火。
隔着珠帘,看到榻上好像坐着一个人。
言蝉心一悬,刚想唤秋笛,便听到珠帘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阿蝉。”
言蝉连忙拨开珠帘,不意外,撞进一双黑白分明的眼中。
莫名的委屈再次萦绕心头,她不情不愿地挪动步子,好半天才嚅嗫出声:“师姐。”
甘雪亭起身,漆黑的眼睛与她对视:“你在生我的气,对么?”
言蝉别过脸:“明明是师姐在生我的气。”
甘雪亭愣了一下:“我没有生你的气。”
言蝉不理,眼睛倔强地盯着床帘处的青玉挂钩,就是不肯看他。
甘雪亭无奈,手指轻轻拨动着她的下颌,声音温和:“阿蝉,你看看我。”
言蝉这才慢慢转过头来:“那为什么,刚才我想要抱你,你却避开了?”
“你忘记了吗?我碰不得水,你那时候身上湿漉漉的,所以我才会避开。”
言蝉想起的确有这回事,一到下雨天,师姐都是在房内闭门不出。
她被说服了,点了点头:“嗯,师姐,是我错怪你了。”
说着,她又伸手抱住了甘雪亭,满眼歉疚地望着他。
甘雪亭静静任由她抱着,少女温软如玉,却又脆弱无比。
他垂下眼,言蝉长发逶迤,如同上好的软缎,垂在腰侧,露出的耳朵玲珑如玉,只是上面却露出碍眼的红痕。
他手指伸了出去:“阿蝉,你的耳朵怎么受伤了?”
言蝉将今日的事情和甘雪亭说了一遍,不知道为什么,当时还不觉得有什么,而此时此刻,她越说,就越委屈,啪嗒啪嗒掉下眼泪来。
她声音微微哽咽:“师姐,我今天晚上好倒霉,坐马车的时候,遇到了水兽,还掉进海里去了,幸好,白瑛师兄将我救了出来。”
甘雪亭“嗯”了一声,垂下眼睫,默不作声。
可是,看见少女脸上水银般的泪痕,他的胸口仿佛有一股燥郁的暴戾之气在翻滚。
接着便是莫名的酸涩。
他想要让阿蝉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应当如何做?
这世间肮脏的觊觎着阿蝉的目光,他通通都只想毁灭,可是那些目光总是前赴后继。
难道只有把她拴在自己身边吗?
可直觉告诉他,不是这样的,阿蝉不喜欢这样。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只是默默想着面对这样的状况,寻常人类会如何?
沉默半晌,甘雪亭的手指伸了出去,轻轻抚摸着言蝉的耳垂,指尖发出治愈的荧光,他问:“疼吗?”
言蝉舒服得忍不住眯起了眼睛:“不疼。”
她高高兴兴的,浑然不记得刚才自己发过誓,再也不要理他。
忽然,言蝉像是想起什么,道:“师姐,我坠入海里的时候,好像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甘雪亭牵着她在榻上坐下,温柔地用绢帕将她脸上的泪痕拭去。
言蝉道:“我梦到,海里面有个和师姐长得很像的……”
说到这,她忽然顿了一下,因为那个生物她不知道能不能被称作是人,但是如果说是东西,好像对师姐不太尊重。
她绞尽脑汁,想要找出一个合适的词称呼。
甘雪亭细细盯着她的眼睛,唤她:“阿蝉,你看着我。”
言蝉照做了,看见甘雪亭眼中银蓝色一闪而逝。
脑海中关于那个海里生灵的记忆也一瞬间泡沫般散开,她眼瞳中散采迷离,只觉得好像自己遗失了什么。
“阿蝉?”
言蝉再次回神,愣了一下:“师姐,刚才我说什么来着?”
甘雪亭道:“你说,你丢失了一只珊瑚耳珠。”
言蝉点头,捏着自己的耳垂,话题又绕回了甘雪亭身上:“师姐,你要小心顾绡师姐,她想要你的《千言》,还有,她,她好像会邪术。”
说到这,她脸色微微发白:“我今天无缘无故被水兽攻击,说不定就是顾绡师姐给我下了什么邪术。”
“邪术?”
“对的。”言蝉煞有介事地点头。
“阿蝉害怕邪术吗?”
言蝉再次点头。
甘雪亭又问道:“阿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