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瓷雪色缥沫香
接下来的日子,更接近没来汴京之前的生活。
毕竟想要让崔清璎自食恶果,或是查十五六年前的案子,都不是件容易的事,需得要从长计议才行。
令人遗憾的是,当年崔清珞出事的时候,翟妈妈已经外嫁出门了,直到听到主子边关生子,又遭贬斥的消息,才撇下丈夫和刚出生不久的女儿,跑到边关去作乳娘。
似乎是有人想要灭口,逃出来的翟妈妈,再回到家时,见到的只是丈夫和女儿的尸体。
当时陪在崔清珞身边的另一名贴身女使——冬月,也早在十五年前就命丧大尧山了。
也就是说,能提供些细微线索的人,都死干净了,死无对证。
不过这些都没能让允棠灰心丧气,反而燃起了熊熊斗志。
不就是十几年的无头冤案嘛,柯南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真相只有一个!
这天,祝之遥说好了要教两位姑娘点茶,可崔南星一早便躲了出去,便只剩下允棠一个。
祝之遥从茶焙笼里取出茶饼递给允棠,让她用茶槌捣成小块,她捣着捣着,想起在来汴京的船上时,白露似乎就是这样捣着,不觉眼眶一热。
祝之遥将她的细微表情都看在眼里,关切问道:“怎么了?”
她摇头,“没什么。”
“允棠,你若有心事,不想同我讲,便去找你舅舅,或者星儿辰儿都可以,莫要憋在心里。”
“嗯。”
她越是乖巧,祝之遥心里便越是怜惜。
突然,允棠好像想到什么似的,抬头问道:“舅母,最近可有什么宴席?皇家贵胄都参加的那种。”
“没见着什么帖子,你问这个做什么?”
允棠却答非所问,“最好是瑞王殿下大婚时去的那些人,都能到场。”
祝之遥瞬间明白了,好奇道:“难道你是想...”
“没错,我是想试试能不能找到凶手。”允棠放下茶槌,认真说道,“犯罪心理学有种说法,犯人多数都会在警,呃,在衙门查案时,返回作案现场。”
“这是为何?”
“要么,是寝食难安,回去看自己有没有露出什么马脚;要么,是很满意自己的作品,返回来欣赏,顺便看看查不出案子的人,到底有多沮丧。”
“有这等事?”祝之遥皱眉,忽又问道,“那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书上看的。”允棠敷衍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若是凶手知道我还活着,定会想来查看我的容貌。”
祝之遥恍然,“没错!那我们就大办宴席,借着你舅舅升官的由头,大肆发帖,有心人自会前来赴宴。”
“可如果被外祖父知道...”
崔老将军名声在外,毕竟是没见过面的,允棠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
“那有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别看你外祖父脾气暴躁,可我嫁进崔家十余载,他老人家从未跟我大声说过话,不过你舅舅呀,可能就惨了。”说罢,祝之遥掩口笑了起来。
允棠也跟着笑出声。
祝之遥将凿碎的茶饼,放入一旁的茶碾中,细细研磨,又道:“你可能不知道,你笑起来有多好看。平日里就应该多笑笑,像你这个年纪,就该肆无忌惮才好。”
允棠静静听着。
“现在这府里,个个都是你的家人,你不必处处小心谨慎。”祝之遥又将研磨出的茶粉,用罗合筛过,“想哭便哭,想笑便笑,生气就砸东西,高兴就跳脚,你还是个孩子,有任性的权利。”
允棠心头像有一根弦,被猛然拨了一把,震动之下,嗡鸣不止。
祝之遥将筛好的茶粉舀了一勺在茶盏里,又将茶筅递给她,“你来。”
允棠楞楞地接过,看着那一小撮茶末出神。
任性的权利?
上辈子爷爷奶奶说得最多的话就是:“不要任性,免得人家不喜欢你。”
还从未有人告诉过她,你有任性的权利。
如此想来,即便是穿到这里,上树掏了鸟蛋,她也是笃定了翟妈妈不会真的气急了,丢下她不管,才敢去的。
她是那样清楚身边每个人的底线,从不越雷池半步,而她沾沾自喜的“叛逆”,最多也不过是在接近边缘的地方试探。
说穿了,她从未做过真正出格的事,因为她不敢。
祝之遥提起汤瓶,小心翼翼向茶盏里注入开水,柔声道:“这水啊,以刚过二沸为最佳,未熟则沫浮,过熟则茶沉。愣着做什么?还不调茶膏?”
允棠这才回过神来,动手轻轻搅拌。
“别看儿郎们要争军功,考功名,就觉得他们辛苦。”祝之遥第二次注入开水,见她不紧不慢的,开口提醒道,“再快点,点出的茶汤色泽要纯白才好。”
允棠乖乖照做。
“其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