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在,她饥肠辘辘,手臂僵硬、肩膀酸疼,还是不敢有一丝懈怠地举着喜扇,等良人归来行夫妻之礼。
段简璧不知自己坚持了多久,也不知何时睡过去的,听到吱呀的开门声,神思尚未完全醒来,身子已经摆得端端正正,像从未睡去一样。
她歪头避开挡在面前的喜扇,朝门口方向看去,被透进来的天光刺痛了眼睛。
原来,洞房夜已经过去了。
她下意识眯了眯眼睛,才看清来人,原只是个来传话的仆妇。
“王妃娘娘梳洗吧,该去宫里奉茶了。”
这自是应该的,但,就她一个人去吗?
寻常人家里,刚进门的新妇敬茶也要新郎婿一起的,她初到京城,规矩没学多少,连圣上的面都没见过,伯父给她的陪嫁丫鬟也没个亲近的,人生地不熟,难免有些惴惴。
“晋王殿下何时回来?”
段简璧语气温和可亲,听得那仆妇心头舒服,便与她多说了几句。
“听说殿下紧急办差去了,今日大概就能回来,王妃娘娘先去宫里等着吧。”
具体什么样的差事,比大婚还紧要,仆妇却不知了。
听到这样讯息,段简璧已满足了,原是办差去了,不是故意给她难堪。
她在老家见过一些纨绔子弟,不满父母定下的婚事,就到处浪荡,故意给新娘子添堵,她昨夜担心了许久,怕晋王也会这样待她。
“王妃娘娘,快收拾吧。”仆妇催促。
段简璧点点头,随手从腕上抹下一只金镯,借势挽仆妇手臂时给她套在了腕上,问过她称呼,说:“符嬷嬷,一会儿进了宫,还请你帮我看顾着些,莫叫丢了王爷的面子。”
所谓看顾,从礼数规矩,到敬茶奉亲,再到宫里没摆在台面上的是非忌讳,都要提点着些。
光靠她临时抱佛脚学的一些宫廷礼仪,显然不够应付,还得靠府里这些见过世面的老人,这也是姨母特意交待她的。
符嬷嬷收了金镯,脸上的笑容明显真诚许多,心想这新进门的王妃看着年纪轻,懵懂不通世故,倒也是个聪明人,以后好相与,自是一番表忠心。
入宫之后,有这嬷嬷提点,段简璧倒没有失了礼数。
概因晋王不在,圣上和宫妃都没有多留段简璧说话,喝了她的茶便借口禁苑花盛,叫宫人带着她去赏玩一番,明摆着只是依礼走个过场,对这位新进门的儿媳并没多少了解的兴趣,甚至懒得做面子寒暄几句。
禁苑里姹紫嫣红,百花开得热闹,正值豆蔻年纪的公主们带着几个四五岁的小公主在园中簪花嬉戏,有说有笑,声如银铃,比这花儿还娇媚可爱。
段简璧被这笑声感染,不由朝她们走去。
谁料,几位稍长些的公主瞧见她走近来,即刻收了笑声,面上也毫不遮掩得露出嫌厌之色,虽碍于修养没有出言讥讽,却拉着几个尚不知事的小公主故意避开她往别处去了。
本来欢乐热闹的禁苑突然变得沉重冷漠。
段简璧呆呆地立在□□中间,走也不是,退也不是。
热闹很快转移去了别处,她的周围安静得只剩春风和花朵。
她没想到,天家虽认了这门亲事,可对她的厌恶竟如此不加粉饰。
段简璧不想到处惹人不痛快,不敢再四处赏玩,索性找了一处僻静地儿坐着,与符嬷嬷闲话。
“符嬷嬷,跟我说说晋王殿下吧。”段简璧说道。
昨日之前,段简璧从未肖想过这位名满京都的天策上将,甚至赐婚圣旨到了段家,她却还在想着,有没有法子拨乱反正,避开这桩婚事。
而今婚典既成,不管在旁人眼里,她是怎样卑鄙无耻得了这桩良缘,她终究做了晋王妃,要和晋王相守一生。
余生还有很长,她想把日子过好,想要夫妻同心,白首偕老。
姨母说事在人为,只要她肯用心,一定能得偿所愿。
她便想着,还是应该多了解晋王一些,毕竟,从今往后,他是她的郎婿了。
段简璧只知晋王行三,母亲是圣上宠重的段贵妃,再有就是人人称道的战无不胜、大梁军魂,还有堂姊那本记载晋王喜好的书卷,其他的便知之甚少。
他为人如何?性情如何?可好相处?
甚至他的名字,她至今不知。
不夸张的说,在这京城之中,所有人都比她更了解她的郎婿。
符嬷嬷是过来人,也听说过这位王妃的境遇,自是明白她从乡野小邑骤然跃进富贵龙门的惶恐,更何况,寻常百姓家刚进门的新妇也要担惊受怕几日,摸准了公婆和夫婿的性情,才能慢慢适应,莫说她做的是天家儿妇。
“王妃娘娘宽心,殿下不是严苛之人,待我们好着呢。”
符嬷嬷也只能说这么几句,再多便也是流于表面的溢美之词了。
大业初创,晋王南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