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雄

卓珲根据路秩尘给的名字，终于找出了审讯室里那个人的身份。此人名叫白雄，出生于滇省边城，长于人员混杂之地。家中有一老母，未婚，有一个私生子，现在老家跟着白雄母亲生活。鉴识人员提取了白雄的DNA，与二十年前全国多起悬案匹配。

路秩尘仔细翻阅了与白雄相关的案件，他发现白雄的作案手法手段在不断升级。当时的警察受限于当时的刑侦技术，才抓不到人。路秩尘心中猜想，白雄手上的案件应该不止这些，那些留下证据的案件只是他早年作案不成熟。后面经过组织的训练，他手法干净利落，再也没有落下把柄。就像上次庄音音、叶夏绑架案一样，什么线索都没留下。

路秩尘在摸透了白雄的信息后，才开始审讯他。可是这位专业杀手心理素质非常强悍，对组织忠诚度也很高，路秩尘连续和他周旋了好几天，都没能从他嘴里挖出任何消息。

“路队，要不要将白雄的母亲、儿子请来。”卓珲在旁边问道。

路秩尘很犹豫，据他们调查，自从白雄离开家，从来没有回去看过母亲孩子，也没给过钱。其实也不是没给过钱，白雄托人给母亲送过钱，可能对这个儿子失望透顶，白母没有接受。被母亲拒绝后，白雄再也没送过，因此路秩尘不确定亲情攻势对他是否有用。加上白雄母亲所在的边城离蓉城很远，这孤儿寡母要接过来还要打报告，人家愿不愿意配合也是未知。

“路队，现在没有办法，不如试试。”卓珲提议道。

路秩尘思考片刻，突然想到一个办法。他打电话请滇省边城警方帮个忙，给白雄设了个局。

一天后，路秩尘拿着一叠卷宗，再次走进审讯室。被关了这么多天，白雄非常淡定。在被警方抓住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很难出去了。按他手上的案子，多半死刑跑不了。自己这条烂命，他无所谓。只是警方一上来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代表组织里出了叛徒。白雄一直在思考，如何在死前，将内鬼的信息传递出去。

因此当那位年轻的刑警队长坐在白雄面前时，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对方身上，直到对方将一些照片放在白雄面前。

面前摆放成一排的照片是某个命案案发现场，白雄出入过无数案发现场，制造过比照片里血腥恐怖千万倍的命案，他的情绪都毫无波动。这次，他感受到愤怒、悲哀的情绪。

照片上的受害人有两名，一名头发全白，精瘦沧桑的老年妇女，另一个初中生模样，皮肤黝黑的壮实男孩，两人分别倒在一栋农村自建屋的前院和卧室的床上。

“什么时候发生的？谁干的？”白雄情绪激动准备站起来，但他被铐在审讯椅上，根本动弹不得。

“警方还在调查。”路秩尘回道。

“这是两条人命的大案，你们警方是干什么吃的，还没抓到人，没用的废物。”白雄咆哮着，审讯椅在他大力摇晃下，似乎要松动移位。

“我们警方有办案的流程，现在也有怀疑对象了。”相对白雄的激动，路秩尘非常平静。

“谁？谁？我要杀了他！”

“白雄，你心里难道没有怀疑？”

听到路秩尘的话，白雄冷静下来。他盯着路秩尘说：“不可能，他们不会这样对我。”

路秩尘一张一张收回照片，慢慢说道：“从现场调查的情况，嫌疑人干净利落地开枪解决了两位受害人，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物理证据。包括弹壳、脚印、指纹等，都没有，你觉得出手的是谁？”路秩尘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着专业人士布置的假现场，当然什么证据也没有。滇省的同行们，想必玩得很开心。

“一枪毙命，算给我的体面吗？让他们的痛苦可以短一些。”白雄面上罕见地出现动摇的神色。

路秩尘立刻开始循循善诱：“如果你将知道的事情说出来，我们可以帮你抓住凶手。”

白雄沉默良久，对路秩尘说：“能给我一根烟吗？”

路秩尘从兜里抽出一根烟，并帮他点燃。白雄吞吐了几个烟圈，慢慢开口。

五个小时后，路秩尘拿着厚厚的口供出来。有了白雄的口供，周昭那边可以收网了。

周昭这边好几天联系不上白雄，他就意识到情况不对。白雄出任务时联系不上，周昭还不会产生怀疑。但最近白雄处于蛰伏期，联系不上太不正常。一开始，他没有往白雄被警察抓到的方向猜测，直到警局内部眼线传来消息，他知道白雄的下落。

了解到白雄被抓的经过，周昭知道身边出现了内鬼。他在公司内部进行了排查，筛出了不少警方安排的卧底。但是这些人接触不到核心信息，白雄的事应该另有其人。

现在风头正紧，没有时间让周昭仔细排查。他决定先回E国，避避风头。

周林察觉到父亲准备跑路，他找了个机会，给颜哲通风报信。颜哲立刻联系了路秩尘，对方立刻开始部署，准备抓捕。他通知了海关，禁止周昭等人出关。

等路秩尘带着人警察到周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