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五)
沾过水,墨晕开了两倍。
一张是:【对不起】
另一张是:【我玩腻了】
两张信纸保存的时候,折叠在了一起。
秋玥撇嘴:“死渣男。”
江寒蝉:“……”
骂人就骂人,为什么要盯着他看?
江寒蝉手指一紧,不知怎么的,忽然觉得手中的信纸灼烫难忍,他想起了之前秋玥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心头像是被刺了一下,忙扔开那两张破信纸,顺便擦了擦手,表明一切与他无关。
“所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江寒蝉满头雾水,俯身在书桌的抽屉里到处扒拉,想找出关于过去的些许痕迹。
“我不是说了,你想知道的都在笔记本和录音笔里。”秋玥拿出手机,对着四周一顿咔嚓咔嚓地闪拍。
江寒蝉皱眉:“可你也看到了,笔记本上没有字,录音笔也坏了。”
秋玥一副事不关己模样,指尖在屏幕滑动,浏览截取的照片:“啊,那可能是被沈暮销毁了,要不你去找她问问?”
江寒蝉以为她有线索提供,心中陡然升起了一丝希冀。
“你知道她在哪?”
“不知道。”
“……”
秋玥轻轻笑了下:“她不是喜欢死缠烂打的人,你既然要分手,那她肯定会成全你,离开之前也必然百分百带走你们之间的回忆。”
就像那本笔记本上曾经记录过的文字,录音笔中保存过的未知语音。
江寒蝉往后退了一步,面色惶惶地靠在墙边,半晌,神色受伤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可他想不明白,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她怎么可以为了别人就这样轻易地抛弃他!
“2035纪年,一位本地的富商在这天屿山区修建了一座山顶别墅,但装修才弄好,还没来得及拎包入住,对方就因为心肌梗塞而过世了。”
江寒蝉纠结痛苦的表情顿了顿,缓缓抬起头,那边秋玥继续道:“后来这房子的使用权落在了一位华裔手中,不过她只在这边住了一个月就离开了,她的子女成了这里的第三任主人。”
“第四任是一对中年夫妇,是上一任主人的好友,经过对方推荐和实地勘察,他们准备来这个清幽的住所避世,安度余生,只是没想到几个月后出了点意外。”
秋玥道:“那个本没有生育可能的女人怀孕了,是个女孩,因为一直被期待着来到这个世界,加上出生的时间凑巧是昼夜交替的黄昏,所以她父母给她取了个小名,叫暮暮。”
“……”江寒蝉瞳孔微缩,一下子站直了身体,怔忡了半天,见对方迟迟没有下文,忍不住追问道:“然后呢!”
秋玥看向窗外,夜幕之下不知何时升起了一轮明月,枯瘦如爪的树杈晃动着,窗台上多了几根闪着银光的灰白色的翎羽。
“七岁那年,这个叫暮暮的小女孩被人绑架了,经过一段时间的侦查,最后锁定在某个废弃的仓库,可警方抵达现场时,只找到了一具腐烂多日的尸体和几盒记录虐杀和肢解过程的录像带。”
秋玥看向面无血色的某人:“那不是沈暮,不过根据那些录像带,那个女孩已经确认死亡无误,只是尸体不知去向。”
江寒蝉双手握紧成拳,声音有点抖:“她……在覃海?”
秋玥:“应该是的,不过她没有和我谈及过她的过往,这些还是后来我自己调查的。”
江寒蝉转过身,秋玥看着他的背影,意味深长道:“不留下继续听我说完吗?关于这栋别墅的第五任主人。”
她将桌上那本书拿过来,翻到夹着书签的那一页,指尖在泛黄的纸页上划过,缓缓念道:“相隔了半个世纪,这栋空房子被人重新翻修了一遍,之后搬进来一位青年。他刚经历了车祸,身体和心理遭受了双重创伤,不愿意融入交际圈,于是他家人就托关系,把他送到这疗养。”
江寒蝉停在门口,视线越过栏杆往下,看到了一楼客厅中密密麻麻的起伏黑影,皎洁的月光斜透过彩绘的玻璃窗,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它们爬动时的表情,听到了那些粘稠组织自它们身上啪嗒啪嗒掉落的声音。
腐烂,绝望,邪恶,狰狞。
它们嗅到了活人的气息,于月圆之夜悄然复活,贪婪地觊觎着它们的猎物。
不是幻觉……江寒蝉抹了把脸,发现那些鬼东西还在底下蠕动,似乎想往上爬……
“如果你不想给它们当点心,那在太阳出来前,最好都老老实实待在这。”
江寒蝉当场退了回来,顺手把门给锁上了,他看向秋玥,满眼惊骇。
“……那些是什么?”
“画。”
“爬来爬去,还会吃人的画?!”
秋玥有些意外:“连会咬人的书你都见过了,就这几幅会动的画你就接受不了了?”
江寒蝉喉头一哽,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