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卫澜和将离两人驾车往昌安城内的方向一路去寻,其实北顾方才已经跟着乐璋的马车去了,沿途也留下了记号,将离默默识别了这些记号,装作能看得出车辙印记,在岔路的时候偶尔提醒卫澜。
沿着这记号,马车却越开越偏。
卫澜一直揪着心,却处于对将离的信任,也不会在她指路的时候指手画脚,可是约莫半个时辰过去了,却连乐璋那驾马车的影子都没见,卫澜不禁忧心道:“方才我听她们说要去城中的胭脂铺子,也许她们可能先去了胭脂铺子,再在城中寻个地方也未可知?”
将离轻轻应了一声,这会儿心里也不禁泛起了嘀咕。
途径一炷香之前的那个岔路口时,她看到北顾留下的最后一串信号,说明了乐璋和宁璋在那里分道扬镳,北顾盯着乐璋去了,宁璋是一个人往这个方向走的。那咫尺楼的手段……江湖传说总是有些吓人的,但那日宁璋也确实说料理干净了回来的,倒也忘了问她究竟是怎么料理的。这会儿一炷香的时间了仍寻不见人,北顾居然也大胆让她一个人去,万一咫尺楼没料理好,万一真有什么狠角色对宁璋下手呢?关键她还不能太慌乱,不然也会让卫澜更不放心……
正忧心焦虑,忽然听到远处异常的风声。
将离低声惊呼:“不好,前面有高手。”
二人赶紧驾着马车往前,果见三个杀手围着宁璋缠斗,那三个杀手武功不算上乘,可是配合极佳,将宁璋围得脱不开身。宁璋对他们三人,没有制胜的把握,一心只想赶紧找空溜走,可每每露出一个破绽,便立时被另一人给补上,他们三个也不能轻易把宁璋给撂倒,就靠围追堵截,拦住她的去路。
卫澜和将离见状,立刻拔剑相搏。
卫澜内功扎实,真刀真枪动起来手来并不犯怵,将离更不用说,本就是这代人中用剑的高手,即便是咫尺楼中一流的剑客也和将离难分伯仲,且宁璋方才已经与他们缠斗多时消耗了对方体力。天降神兵,局势便立刻扭转。可这三人似乎有种拼命的劲头,仍然不肯罢休。
将离灵机一动,拿出信号弹冲天而射。江湖上惯用这种伎俩,这便是呼朋唤友了。
那三个杀手此刻已经勉强维系,若再来人相帮,更加不能得手,他们互相对了个眼神,立刻撤了。
卫澜赶紧扶住宁璋,生怕她一时松懈倒在地上,一边询问伤情一边从上到下检查一遍。
宁璋小脸灰扑扑的,满身尘土,外衣也被划得斑驳褴褛,虽然没见外裳,可她整个人看上去精疲力竭,顺势倒在卫澜怀中,胳膊松松挂在卫澜的脖子上,紧皱眉头,神情并未放松,看上去还挺可怜的。
将离站在一旁,颇感局促,这个桥段倒是之前没沟通……方才的情景确实凶险,可是以前在江湖上,再凶险的也体验过,不至于和杀手缠斗一回就吓成这样。
莫非……
莫非……?
将离赶紧寻了个借口:“我得去前面看看是不是还有埋伏。”赶紧溜了。
宁璋靠在卫澜怀中,能听到他剧烈而紧促的心跳,能闻到他身上清新和煦的香气。
卫澜也不嫌宁璋满身尘土,很小心地将她搂在怀中,语气轻柔地问:“是不是累了?咱们上马车,我带你回卫家休息。”
宁璋没抬头,声音闷闷的:“为什么去卫家?”
“孟家如今复杂,你在那里不痛快,我不想让你回去为难。”卫澜的忧心溢于言表,“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乐璋人在哪里?”
宁璋道:“她看不惯我,找了人收拾我,还好我会武功,撑到你们过来了。”
“你既明知她想与你为难,为何还要上她的马车?”
“要是不上车,怎么知道她要对我下多黑的手?我又如何报复?”宁璋猫咪一样躲在卫澜怀里,声音很轻,态度却狠。
卫澜眉头蹙起:“只是为了报复,便要让自己陷入这种危险的境地吗?你既一早知道她要伤了,拿了证据,交给——”
话到一半,却忽然停住。
也是啊,他现在完完全全知道了宁璋的处境,她在孟家其实得不到任何公正,若真是将这些证据拿给孟家的人,以孟老太太为首的人,未必会帮她主持这个公道,而若是交给官府,恐怕孟家名声有损,宁璋更不好过。她一定是受了很大的委屈,才能被逼到这地步,只能通过以身犯险的方式去解决问题。
卫澜心疼坏了,更加用力把宁璋抱在怀中,下巴紧贴宁璋的额头,声音微微颤道:“我去与乐璋理论。她之所以敢这么对你,就是以为自己可以躲在后面不被发现,许多人原本没有胆量的,若是隐藏了性命,便无端生出许多的恶。我会去告诉乐璋,这昌安城中有我护着你,她对你若有半分不好,我都会让她付出代价。她不过是个姑娘,心中再坏,总归要权衡利弊,也怕因果报应。”
宁璋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在卫澜怀中挣扎了一下,抬起头来注视着他:“你不是最讲究公平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