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儿私定了终身,而后才非要去退婚?本身不与她相干,何故自惹一身腥。
被马弦儿闹得没了兴致,再是香糯之物嚼在口中也如嚼蜡一般,她同李婉低声道:“我去去就来。”
李婉晓得她心头郁郁,自是想寻个好去处散散心,忙道:“我来时见观内那片海棠开得甚好,红艳欲滴,花香四溢的,人也不多,是个清净的好去处。”
穆双安点点头,谢过她,出了后院自往海棠林去。
海棠林果见红英簇簇,蕊黄如月。春风拂过,花瓣飘落如雨,一派美影盎然,叫人沉醉。
穆双安忽地停住了脚,眼盯着脚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本想寻个清净,却听得林中一声断喝:“不要走了贼人!”
她蓦然回过神。
一身影倏然从林中奔出,神行而去。数十个身着禁卫军服制之人从林中追出。穆双安忙要躲避了去,却迎面横来一刀,逼退数步。
两人对眼一看,那人眉目一挑:“竟是你!”
听他话中之意,似是相识,面前之人眼若星辰,眉目如画,是个好看的少年郎,却一丝熟悉之感也未有,穆双安狐疑道:“你认识我?”
少年道:“在马家宴席上见过一眼,姑娘好俊的身手。”绝口不提昨日定国公府的热闹,他也是瞧见了的。不禁身手好,口舌还伶俐,锋芒毕露的,难怪左家避犹不及。
穆双安不欲多起争端,微微福身,再退得两步,转身就要走。
“且慢!”
被人拦住去路,穆双安眉目皆冷,只望着他。
少年俊秀的面庞清清冷冷:“姑娘到这里做什么?”
穆双安冷道:“你自去捉你的贼,问我做什么?”
“是贼不是贼,问了才知。”
穆双安神色不渝,不欲与他纠缠,解释道:“我今日入观请彩姑,山后封了路,便在观中后院等候。本想出来透透气,谁知误闯了此处。”
少年却做不信:“燕岁观不小,东南西北各处可去,姑娘怎的偏寻了这里?”
穆双安不耐:“海棠林中难道还有金银?此处一无围挡,二无看守。我怎知来不得。我刚从后院中出来,你若不信,只管去问,那院中数位贵女皆可作证。”
少年看着她,将信将疑。
远处跑来一兵士,拱手便道:“禀二……”少年眼风一扫,那人生生转了口:“大人,已捉住贼人。”
二大人?穆双安实想不起京中有姓二的门户,或者是姓耳?倒是听说禁卫军中有一姓耳的中郎将军,曾靠投靠副统领黄今忠参与构陷朝臣,从普通兵士一跃而成中郎将军,多为人所不齿。
穆双安再看他就多带了些鄙夷,好端端的少年郎未想竟是个溜须小人。
兵士在“耳大人”耳边窃语几句,他干脆利落刀刃归鞘,再对上穆双安眸光,两人同时皱眉,当真是相看两厌。
“今日观中有贵人。提醒你一句,好生待在后院,不要到处闲逛,也免得冲撞。”
穆双安心中直道晦气,真是出门没看黄历。正要怏怏回去后院,到底不安,只恐若真的生出事来,牵涉无辜,几步便停住,心下暗叹:自己当真是个大善人。
少年正要去审犯人,却见穆双安莲步轻移,挡住去路:“耳大人稍等。”
少年皱眉:“你还要做什么?”
穆双安微微扬眉:“我欲送大人一场富贵,不知大人可有物来换?”
少年凝眉不语,只想她莫不是被退了婚,一时急愤,患了失心疯了。
穆双安知他不信,道:“大人位高,平日抬头望天看人,何不低眼看看脚下?”
他虽有些不快,仍依言低头一瞧,这一瞧便瞧出些不对。燕岁观中的海棠林京城有名,春夏季时一片红罗,土质干紧,颜色深黑。今次仔细看,这土壤有些油亮油亮的。
他微微蹲下身,捻了一小撮土,放到鼻尖一闻,竟是火油的味道!且土质松散,似是被挖开再回填。他同那名兵士将面上的土层掘开,地面竟可见微微裂缝。
穆双安幽幽道:“科圣张平子曾言:土裂者,威分。《易传》亦有载:火出地,其国大出水,其君死。土烈、地燃均为不祥之兆。”
少年皱眉,目光倏然冰冷。
穆双安继续道:“先引走在此处围守的禁卫军,再来人放上一把火,海棠林一把燃尽,此处尽为焦土,地裂而现。如此,两项不祥之兆便人为的呈现在圣上及众人面前。”
兵士闻言,抽刀便要砍:“定是你所为,才知道这等细致,你就是过来放火之人!”来势甚快,幸那少年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了。
穆双安声音凉了下来:“阁下在禁卫军当值,护天家安危,办事竟不带脑子吗?”
“裂地,挖土,回填,倒油。哪一项是轻易做成的?我一个观外之人,如何避人耳目而为?况费了好大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