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多闻天王,俗名魔礼红,同样也是一位封神时期进入天庭的大人物,目前的工作是守卫南天门。早年他和孙悟空打过一架,实力不差。
而且但凡是出现他一个,另外三位天王也极有可能都在附近,局面很容易从单挑变成群殴。
不仅如此,他手里有一把伞,名叫“混元”。
这把伞撑开的时候,会缴械旁人的武器,连神仙也不能幸免。靠近它时,人还会变得心情宁静,所以这位魔礼红是最不好惹的,他经常不战而胜,败者还念他的好。
我对这种精神控制系一向敬而远之,所以只能不着痕迹地退了半步,还对他好声好气地。
“柳仙,”魔力红好歹也当了几千年的神仙了,不再有魔家四将时野兽般的行为习惯,言辞也极为客气,“是王母娘娘派我来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干笑着问:“是吗?哈哈,为什么?我这不是挺好的?”
“王母娘娘说您旧伤未愈,不适合长时间在凡间停留,要我带您回去。”
我的脑子开始疯狂地转。
要知道,我的工作有一定的自由度,更有发现灾厄后先处理再禀报的权利,所以王母根本不会在乎我的行踪,只需要把活干完就行了。
那么她忽然叫魔礼红召我回去,比起关切来说,或许更像是一种监视。
王母难道是知道什么了?她发现我在调查斗战胜佛?
想到这个可能,我有些紧张。
一念至此,我笑得更加谦逊:“多闻天王,此地往东六百里,有一处灾厄,我必须处理。”
魔礼红知道我的日常工作,他听后思忖片刻,却仍然坚持道:“但王母娘娘即刻就要召见您,您暂时没有管灾厄,说明还不到危急时刻,可以先听召,然后再下凡来处理,一来一去,不过须臾。”
这大块头脑子倒是转的不慢,我在心里骂街,面上却仍然和善。
“但是什么时候危急,谁也说不清,我此时没出手并不是因为不危险,而是不清楚哪里即将被它祸害。这里一刻也离不开人,若是酿成大祸,天庭功德有损,可是你我承担不起的后果。”
不就是拔高度吗?谁不会啊。
我信口胡来,直接将问题拔高到天庭功德,看他还能不能反驳。
这也是我的职场糊弄学之一,一旦有人让我做那些我不想做的事,我就会编出一大堆理由和专业名词来搪塞,什么痛点打法赛道抓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对方绕晕再说。
果然,魔礼红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似乎正在斟酌这个责任自己能不能负。
我趁热打铁:“要不然您先回南天门,等我处理完此地事宜,立刻回去禀报?”
又沉默了片刻,他忽然说:“既然如此,柳仙,我与你同去。”
同去?去你大爷。
我刚想骂这一句,但看到对方张开的混元伞,又只能咽下去。
毕竟这玩意儿能吸纳一切兵器法器,真打起来,这枯荣镜可就要易主了。
“好啊,”我只能这么说,“多闻天王这边请。”
东边那灾厄也不是我胡诌的,早在看傩面表演时就探查过了,虽然这附近没什么事,但百里开外确实不安全。而且那团灾厄一旦发动,极有可能影响到这里。
本想着去完女娲庙再处理,没想到却被魔礼红打乱了计划。
站在灾厄之前,我以枯荣镜让它显形,然后又用术法打散,将之化为少量的干旱与暴雨。
这些雨量或许会冲垮下游的村落和农田,我一边施法一边思索,应该做什么才能救下游的人。
“柳仙,”魔礼红第一次见到这等情景,惊讶地说,“原来你一直在做这样的事。”
我皮笑肉不笑地哼了哼:“没想到吧,在你看不见的地方,竟然有神仙在做活阎王。”
“倒不是这个意思,”他道,“只是没想到这些灾厄无法完全祓除。”
我解释道:“曾经我也问过王母娘娘,但她说天地初始,灾厄就已经存在了。几万年来,那么多的诸天神佛都没能解决这个问题,我就更不可能了。”
魔礼红看着远处那团酝酿着雷雨的云,久久没有说话。
听说殷商灭亡之前,天象不详,经常有黑云压顶的灭世征兆。
我想,或许是他记起了曾经的朝歌?
“走吧,”最终,他终于想起回身喊我,“柳仙,该回天庭了。”
但我已经跑远了。
他走神的时候我不跑,难道真等着他抓我回去见王母?
纵然我现在什么也没做,但保不齐回去了就不能下凡,被禁足的日子我可不想再过第二次了!
但魔礼红很显然也不是吃素的,我刚跑出没多远,只觉得脑子一懵,腾云的速度顿时慢了。
混元伞开了!
这伞有个很缺德的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