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一直躲在祠堂边上等待着的菱角,迟迟得不到怀德的信号。
不安的向林子里探了两步,猝然听到了杏林里的响动。
不好!
菱角飞身赶紧向着宗祠跑去,一边扯开嗓子喊道:“来人呐,救命啊!”
惊呼声将在祠堂里商议明日下葬事宜的老少人等都喊了出来。
众人急匆匆出来,连连问道:“喊啥?出啥事了?”
听闻菱角指着杏林大声嚷叫:“有登徒子,将,将程家娘子绑了去。”
几个壮年男子一手抄起锄头和镰刀,后面跟着宗亲里的耆老,速速进了杏林里救人。
此时在密林里的怀德被冯玉控在身下,捂住嘴,呼喊不得。
素白的孝服被扯乱,露出细腻的肩头。
墨色的天空倒映在眼中,瞳孔里愈发黑漆。
舌头一抵,藏在舌尖下的药囊转到了两颊,只要牙齿咬下,便会毒发身亡。
真的要绝望之际,厉声和喊打从林边传来。怀德看到了喧闹着赶来的乡民,还有在尾端一脸忧心的菱角。
她散了一口气,将含在口中的药囊轻轻吐出。
众人将歹人围拢住。
程老爷气汹汹的上前,“是哪个不要命的狂徒!”
凑身一看,霎时眼冒金星,人差点就仰头厥过去了。
一个是自己的儿媳,另一个宵小是自己的侄儿。
手指指向二人,话都说不利索了,惊骇道:“这这这,你们两个,这是什么事!”
年轻力壮的男人们持着锄头将冯玉困在地上。
冯玉见自己被人围起来,气急败坏的呼着,“你们这群刁民,放开我,竟然还敢押我。”
全然不认为自己做了错事,还大言不惭的求着程老爷,“舅舅,快让他们放了我。”
怀德赶紧起身,趁着慌乱,扯了扯自己的头发,让其更加散乱。
一手揪着自己胸前的衣领,另一手指着冯玉,哭哭啼啼的说着:“我从祠堂里出来,打算要回府,谁知,谁知,光天化日之下就被,就被他绑到了杏林里,见我不肯从,还想要杀我。”
“这说谎,分明是你约我来的!”冯玉暴怒。
一双桃花眼死死瞪着怀德,仿佛要生撕了她。
比冯玉更愤懑的是程老爷,没想到竟然出了这等丑事。更要紧的是打乱了他今晚的计划。
目光落在怀德身上,阴森晦暗。
这个儿媳……无论如何,他是不能让她活了。
程老爷推开众人,扯着冯玉,想要将人带回去。
气急万分的吼道:“家门不幸啊!竟然出了这等丑事,我这就将他们带回家中去处理。”
怀德赶紧往人群中走去,哭啼道:“旁边就是宗祠,还请程氏的列祖列宗们给我做主,小女冤呐!”
围着看热闹的一群人不肯让开。
宗族的耆老也伸手拦了拦,不满道:“程老幺,这等害眼的丑事是在宗祠门前发生的,不仅辱了你死去的儿子更辱没了祖宗的颜面,这就不是你一家之事了,还是拿人进宗祠来审一审吧。”
程老爷还想辩驳,耆老挥着手将两人押解起来。
怀德垂着头,拽着自己的衣衫,沉默不言。
一行人被押回了祠堂受审。
*
祠堂不远处的一处稻田里,四个壮年男子弯着腰在水田里忙碌着,这正是从北山矿场上下来的燕世子等人。
近几日他们在矿山下几个村落走访。
正观察秧苗的燕世子李昀听见了杏林处的喧闹。
他摘下头上的斗笠,眯起眼看过去。
不远处的乡路上,一群农户男子们持着铁具乌泱泱的走了过来,嘴里呼喊着。
李昀立即警觉的吩咐道:“凌风凌绝,你们速去探消息,发生了何事?”
两个侍卫领了命,从稻田出去探查。
如今时局纷乱,外有强敌虎视眈眈,内有灾殃民不聊生。
江南这一片乃是税赋重地,最怕有民变发生。
李昀心忧……
不一会两人回来了。
凌绝率先禀报,“回主上,是一个刚死了丈夫的孀妇,被乡民人发现她同男子私会,现在要绑去宗祠里处置。”
凌风则截然不同,“属下打听到是这个妇人在路上被人强行绑了去,非她本愿。”
弓腰在稻田里认真记录的谋士张子詹,扬起眉,来了兴致。
咬着笔挂调侃道:“哟!怎么你们两人探回来的消息南辕北辙,莫不是真存了什么冤情在里面?”
不是民变就好。
李昀沉声道:“不要多言,这里民风和北边截然不同,出了事会有宗族乡绅的人管。”
李昀反身蹲下去,接着去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