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白淡淡说道。
“只有一件事,我不会同意和离。”
“为什么!”许疏月身子激动地往前倾,又像想到了什么,接着往后缩,戒备道:“你不会是又有什么阴谋?”
虽惊讶于她的警觉,但徐既白不会傻傻把事情全盘托出,他道:“都说了随你怎么想。”
药膏交到许疏月手上,徐既白没了留下来的理由。
他盯着许疏月红彤彤的眼眶,指腹摩挲,意味不明道:“眼泪是最没有用的东西。”
言罢,不再停留,即刻转身离去。
许疏月跪坐在床上,手里还抱着一团被子,呆呆地看着徐既白走掉的身影,喃喃道:“什么啊……”
后来几天,再没人来打扰许疏月,许疏月也因此过了几天自在日子。
方琼宇在京城当街纵马,圣上看在他父亲的面上没有重罚,将军夫人听闻过后,吓得连夜把人从皇宫提回来,当晚就进了方家祠堂。
听说吃了好大一顿苦头,现在都下不来床。
许疏月听闻后,抿起的嘴角有了一丝笑意。
之前在气头上,许疏月噼里啪啦地把自己的心里话全都说了出来,可等到冷静下来后,许疏月后知后觉感到害怕。
那时她还没想好怎么应付嫡母对她的要挟,不管不顾地说要同徐既白和离简直是把阿娘和小南阿絮完全置身于一个危险的境地。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她对徐既白没有选择和离还是有点庆幸的。
许疏月懊恼地揪住帕子:许疏月啊许疏月,以后可不能再这般冲动任性了,至少也得把身边人的事都料理完再说。
近来中秋将至,身为镇北王妃,许疏月要和徐既白一起前往赴宴。
当初镇北王要娶一庶女为妃轰动京城,不知有多少闺秀绞碎帕子,碎了一地芳心。
许疏月的名字如雷贯耳,她们想要一探究竟,看看她到底有何魅力能引得镇北王亲自求旨赐婚。
这次中秋晚宴算上来还是许疏月第一次在人前露相。
千呼万唤始出来。
男人见了许疏月纷纷感慨世上竟有如此美人,瞬间都理解了徐既白执意娶其为妻的想法。
此等姝色,谁不想占为己有呢?
也有几个仰慕镇北王的小姐仍然嘴硬:不过尔尔。
这些言论都与许疏月无关。
这些日子精心上药,可当时磕出的伤口太深,等到如今还有一个明显的疤痕,勉强用额发盖住,许疏月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时不时担心会被人瞧出来。
宴会总是千篇一律:精致佳肴,歌舞献曲,谈天说地,阿谀奉承,许疏月都腻味了。
她身姿优美,但双目无神,显然已经游离宴会之外。
方琼宇养了十几日的伤,等到如今宫中开宴才有机会出来走一趟。
一入座,他的眼神就控制不住四处乱瞟,寻找某个身影。
那人今天很显眼,方琼宇不一会儿就找到她。
有不少视线都偷偷瞄向那边,偏那个人无知无觉,身姿挺拔优雅,叫人挑不出一点错。
方琼宇离许疏月的座位有些距离,不过他眼神好,能清楚地看清她的面容。
他的视线一寸寸扫过,终于在额角发现不明显的目标。
还没好。
方琼宇难得有些心虚,他想不会落疤吧?
愧疚之下,方琼宇又不免想起许疏月那时神色,或许本人没有察觉,但他们这些外人看得明明白白。
那个时候许疏月眼眶不自觉通红,整个人气势都弱了三分,还以为自己张牙舞爪的样子很凶悍,殊不知在他们看来就跟只没了牙的小老虎差不多。
表面上看着凶,实际上却一点伤人的能力都没有。
想起许疏月满腹委屈的样子,方小霸王破天荒地觉得自己做得太过分。
方琼宇的喜怒太过奇妙。
当初能因为“许疏月”建立明月酒楼抢走他大半生意而暴怒找茬,后来也能因为“许疏月”的才华横溢和奇思妙想而放下仇怨,心甘情愿成了“许疏月”的小跟班。
现在又因为愧疚同情对许疏月产生不忍之心。
方琼宇面上犹豫:要向徐既白那样干等着吗?
这对他来说委实是个难题。
他又转念一想:不等着他还能做什么?杀了许疏月?
方琼宇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他踌躇再三,最终还是长吁一口作出决定:先等着看吧。
许疏月本是在走神,可走着走着她又被周围低低的哄笑声吸引过去。
她的目光不自主地落在那个人身上。
新科探花——元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