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你入怀
早会把一个城屠戮殆尽。”他一五一十地回答,语带忧愁。
他话中的传信,定然又是沈临熙在危言耸听,欲借刀杀人,但此地分明还没有到扶风郡。
江予淮显然不满他的说辞,又想踹上一脚,他警觉地后退一步,接着说:“我其实本来是想循着气息来找姑娘你的,在中途正巧遇上了那些人,我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陆时微听得糊涂,蹲在他身旁问道:“什么气息?”
小道士面色一红,磕磕巴巴地解释:“是你在茶楼里留下的那张符篆,上面有灵力波动,可以找到蛛丝马迹。”
话音刚落,他袖子里就起了把小火。正当他目瞪口呆时,火已灭,符篆化为灰烬。
谁这么爱点火?陆时微瞄向江予淮,只见他安安分分地坐在原地,一脸无辜。
说真话还得被烧?小道士愕然,在江予淮威逼的目光下被迫继续说起来:“可是如果恶鬼真的杀人如麻,凭你能驱使锁链的本事,那些仙门弟子,恐怕一开始就全死了。你为什么没下杀手?”
江予淮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吐出四个字:“没有必要。”稍一停顿,切入正题:“你的镜子从何而来?用途是什么?”
小道士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只道是用来除鬼的道家法器,江予淮很快没了耐性,凶恶地抢过来细看。
同样是一面古镜,形制与他们手里的碎片很像,但不管他们俩怎么在镜面上抚摸寻觅,都没能出现红衣女子的身影。
在边上敢怒不敢言的小道士看得疑惑,不由发问:“你们在镜面上找什么?我一出生就得了它,连人脸都照不清,什么都没有啊。”
摸索一阵,果然一无所获。
江予淮仍不死心,道:“镜子给我,换你一命。”
小道士自是抵死不从,啰啰嗦嗦说了一堆这是他太清观宝物不可落入他人尤其是鬼的手里云云。
“你既有善心,不快些回去救救那些小弟子吗?我刚刚留了几株藤蔓哦,他们本事太差劲,这会儿约摸快被拖进土里埋了。”江予淮说得缓慢,语气却很是骇人,掺着些许的幸灾乐祸。
“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难怪许久不见人寻来,小道士被气得半死,纠结再三,还是选择了人命关天的一边。
使坏的恶鬼高傲地掀掀眼皮,以示应允。
“长久修鬼道者,都是有执念未消,你是为了什么要滞留人间这么久?”
陆时微也跟着竖起耳朵,这问题她是真的想知道答案。
沉默片刻,他只说:“因为亏欠,因为恐惧。”
答得似是而非,小道士还想再问,江予淮早就失了耐性,冷冰冰地威胁道:“我已经回答了,你若是再不走,不如我先送你去投胎。”
他健步如飞地消失在了黑夜里。
大概是积蓄了足够的气力,江予淮往日里暮霭沉沉的眼睛合着,身上大片的墨黑色正在缓慢地缩小成点,直至全无。他又重新变回白皙的肤色,在夜色中莹白如玉。
陆时微的视线向上瞅了瞅,他脸上是有几点脏污和血迹的,也不掩其绝代风华,显然是恢复了大半。
见他当下应是心情尚可,她问出困惑:“那傀儡是怎么回事?”
江予淮避重就轻地说:“那些仙门弟子自诩清风霁月,下的手可太重了,我又不想被超度。像我们这种做鬼的,只能多想想办法自保啊。”
系统啧啧道:“这鬼的傀儡术修得倒是绝妙,那是用精魂所制作而成,战斗力应是极强。只是这样的傀儡受了伤,有损主人本体,那傀儡的半边多半是废了。他来寻你的时候,也用了精血,难怪区区仙门弟子就打得他一败涂地。”
听了这番感慨,陆时微终于良心发现,关心道:“那你是不是伤得很重?怎么让那傀儡用身体接箭?”
“用手接那么慢,你该去见阎王了。”江予淮回答得漫不经心,又问:“陆时微,你那个时候,就没想过把我丢出去挡箭?”
自然是有的,但我可不会告诉你。
她掏心掏肺地表演:“从未!你若死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活了。”
江予淮竟是轻轻地笑出了声,说:“花言巧语,不真心。但你是得好好护着我,毕竟你我,命脉相连啊。”
又威胁她!陆时微本想开口辩解一二,刹那间五脏六腑都翻滚得疼痛起来,说不上是心堵还是受伤的地方太多,总之一时间哪里都不好受。
但又不能指望江予淮,他自顾不暇,没想着吃了她补充损耗已是大发慈悲。
她想着找个僻静地汲取灵气恢复一二,甫一起身,便是一阵天旋地转,真没想到,弱不禁风到了如此地步。
也好,在哪儿爬起来就在哪儿躺下,应该还不至于要回鬼国吧。
陆时微倒下时如是想着。
但怎么好像,失去意识之前,没有砸得头晕眼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