郸城封城
“姑母可有纸笔?”
南荣映大喜,立刻着人拿来。
李显习武,自幼习不得几个字,后来做了齐言的门生,难免要书信往来,便私下找了先生学得一二。
他庆幸,而后恭恭敬敬地呈于南荣映。
南荣映接过,眸中闪过一丝算计。
秦婉只一日便回了吟流宫,引得阖宫议论纷纷,有说她性子多变,有说她将王宫的规矩视作儿戏,不过更多的是说她得罪了太后被赶出来的。
每每说到得罪太后,多的是幸灾乐祸的人。
秦婉沉默不语,任由她们将流言越演越烈,最好是人尽皆知。
令她意料之外的是吟流宫,曾经一点风吹草动便猖狂的人,眼下闭口不谈,想来前有红霞后有玉灵,终于令她们认清了谁才是主子。
金储宫,齐月将消息带给慕容姜,慕容姜的眼皮浅浅地跳动了一下,终于睁开了。
老嬷嬷惊喜,立刻派人去请了医官,“太后?”
慕容姜双目浑浊,尽显疲态,她只是瞧着齐月,再次确认,“吟夫人回去了?”
齐月点了点头。
慕容姜的神情逐渐凝重,面色也越发阴沉,喃喃着:“她想住便住,不想住便离去,大王竟也这般由着她。”
想起这个,慕容姜闭上眼,面容逐渐扭曲。
齐月见状立刻抚了抚她的胸口,“母妃吸气,呼气,慢慢来。”
好一会子慕容姜才平静下来,但也筋疲力尽,“不过也算她识趣。”
她瞧着齐月,缓缓握住她的手,“阿月,王妃之位凌驾于夫人之上,你既然坐了这个位子,便不能让夫人越界与你平起平坐,这些个夫人若是有人不安分守己,不以你为尊,你便不能留情。”
“是,母妃。”
慕容姜叹了一口气,这软性子……唉!
天色渐暗,天宁城的长街卷起一阵阴风,家家户户家门紧闭,不见一丝烛光。
元府,程素神情呆滞,躺在院中抬头望着暗不见底的天,元牧幽幽地站在她背后,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夫人,这人死了变成繁星,不过是无稽之谈,夫人不要过于执着。”
程素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并未理会元牧。
这时,传来两声柔柔的女声,“老爷,怎么在这里站着。”
正是刘康送给元牧的两个妾室,余光时不时朝程素挑衅,这半年多以来,程素在她们身上使得手段多不胜数,程大人被杀那日的夜晚,程家烧了整整一夜,竟无一人前去救火。
程素在府外声嘶力竭,却也没能将程大人的尸身带出来。
“夫人也早些回去休息吧。”元牧不痛不痒地嘱咐了一句,转身迫不及待挑逗两个妾室,妾室的欢笑声不绝于耳。
程素闭上眼,一日之间,凡是向着她的侍女全被扣上了莫须有的罪名,被赶出了府。
任程素如何愚蠢,也瞧得出风水轮流转,只是她没想到与她同床共枕这么多年的人竟这般急迫将她推入深渊,她能如何?她没了程家,便如拔了牙的老虎,能做的只有隐忍。
身后逐渐没了声响,程素泄了力,一抹鲜红从她手心缓缓滴落。
五公子府,暗房。
一个老者,正在费力地写着什么。
他的身后站了一个手持长鞭之人,时不时挥舞几下以示恐吓。
“怎么能对老先生无礼,快退下。”刘胜大喝一声,那人便低着头退下了。
“老先生,怎么样了?”刘胜彬彬有礼,笑容可掬,语气中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本公子耐心有限。”
“请……请公子再多等片刻。”
“好。”刘胜轻轻拍了拍老者的肩头,以示威胁。
片刻,老者仔细查阅,才敢双手将之奉上,“五公子,请过目。”
刘胜立刻起身接过,锐利地双眸细细打量,顿时浅露惊喜之色,随之他一把拿起桌上的东西,细细比对,越发激动,“好,好啊。”
“公子可还满意?”
刘胜只是沉浸在兴奋之中,并未理会老者。
老者胆战心惊地抬起头,“公子,小民的家人?”
五公子脸上的笑意尽褪,取而代之的是阴冷的死气。
只一个眼神,身后的侍卫心领神会,刀光现,老者气绝。
“处理干净,包括外头那些。”
“是!”
金曜宫,顾七送来书信。
“快马加鞭,赶在日落之前告诉严明,今日,城门戒备,所有百姓不得进出。”
“是”,顾七快步退下。
郸城,城门口加设了木栏,一众兵士一字排开,将卯足了劲儿朝门口挤来的生意人逼退。
“将军有令,所有人不得出入,违令者就地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