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柳逸云已经策马离去,马匹追赶哑巴的方向。
马蹄激起的尘埃落下,赵景程目光含笑。
反正人已经得到了,所以她并不在意自己暂时被柳逸云冷落的处境。
放慢了身下马匹的速度,她转而去查看李牧枫母子二人的情况。
回到李牧枫的宅院后,哑巴去通知柳逸云的手下,她则对李牧枫进行了一番劝说,将李牧枫一家三口都带上了回良储的路。
车轮滚滚,马车内的李佑宁不时掀开窗帘往后方望去,似乎还惦记着院内那棵刚发出新芽的腊梅。
“怎么,舍不得离家?”赵景程驾着马匹靠近了马车,对李佑宁关切地问道。
马车离旧汌越来越远,离良储越来越近…
李佑宁微微摇了摇头,“我从没出过这样远的门,想着院内那颗刚发芽的腊梅,有些睡不着。”
“既然它连冬天都熬过了,你还担心已经发芽的它熬不过其他的季节吗?”
赵景程笑了两声,低头道:“野外也长着许多腊梅,没人照料的,但都活得好好的,你那一棵腊梅嘛,肯定也能活得好好的。”
“真的吗。”
李佑宁原本低落的嗓音带了些雀跃,随后很开心的抬头去看她脸上的表情。
似乎想要从表情中判断她是不是只在哄他高兴。
她见状立刻回道:“自然,若是还不放心,以后得空了,我也可派人带小公子回去看看。”
“……”
李佑宁听到这里没再说话,低下头,变得有些沉默。
母亲连父亲的尸身都带走了,之后哪还有什么回家探望的机会呢。
对于李佑宁的沉默,她安慰道:“小公子不必伤感,我为公子和令母准备的宅院里种了许多腊梅,与旧汌种的一样。”
李佑宁声音有些发闷,小声回道:“有劳陆小姐费神。”
“你的家人都对我有莫大的帮助,这点小事,怎么用得着道谢?”
赵景程脚跟轻踢了一下马腹,让马匹的速度稍微加快些,又道:“令母已经在休息了吗。”
李佑宁回头看了看马车内的状况,老老实实地回道:“母亲总是很累,在马车里睡很久了。”
“你倒还精神。”她调侃了一句。
李佑宁不好意思把头的往下一低,小声说道:“马车…总是摇摇晃晃的,我有些睡不着。”
“这段路比较崎岖,马车里坐着不太舒服…你们小孩子自然睡不着。”她在马背上想了片刻,继而道:“要是你在马车里呆着闷,我便叫哑巴过来载你在马背上走一段路,让你出来透透气如何?”
李佑宁的眼睛对外面的风景透出些向往,思考了半刻,还是坚定地拒绝了赵景程的提议,回道:“算了,我还是陪着母亲吧。”
等她意欲离去之际,李佑宁忽然小声的说了句:“陆小姐,能不能多陪我说说话?”
“嗯?当然可以。”
赵景程欣然应允。
在颇为轻松的氛围中,一行人于三日后顺利赶回了良储。
回到了良储,赵景程先是给李牧青写了封信,告知李牧青她的妹妹及家人被接到了此处居住。
又跟哑巴说了南施遥在良储的住处,哑巴没多休息,换了匹马直奔南施遥居处去。
再安置好李牧枫母子和柳逸云的手下,便带着柳逸云一同去往了薛府。
她早时来过书信,薛羡柳此时应该就在府里等着她们。
柳逸云不大乐意跟她呆在一起,两人说不上几句话,柳逸云自己就犯冲了。
嘴里嚷着:“姓陆的,最好别给我玩下马威那一套嗷,我不是个性子弱的人,你要是对我居心叵测,就别怪我翻脸。”
两人来到了薛府的庭院内,管家看见了她,招呼了一声“陆小姐”,立即迎上来为她们引路。
期间,柳逸云边走路边找茬,都快要临近薛府待客的客堂了,口中还在骂骂咧咧。
赵景程敷衍了一路,并不接柳逸云的话头。
临近了客堂,她才轻飘飘来了一句:“怎么,柳将军跟哑巴相处了这么久,还没学会让自己安静下来?”
突然出现的“哑巴”二字,让柳逸云胸口像被堵了一口气,她冷笑了两声,没再喋喋不休。
“陆小姐与这位…柳小姐,薛将军已经在堂内等着两位了,请。”说完,管家退了下去。
她对着柳逸云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吧,柳将军。”
“不用你请。”柳逸云踏进了堂内。
薛羡柳早已听到了她们的声响,双手捧着一把剑朝她们走来,朝赵景程说道:“你在信中说坐守霖颐的人选已经随你来到了良储。
正好我近日收到一把好剑,便特意拿了过来,给柳将军当做见面礼。”薛羡柳将剑递给柳逸云,淡淡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