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胖
也不知不觉多吃了些。”
夏侯妍微咬下唇,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真的吗?”
司马昭迎上她目光,与她一瞬不瞬的对视着,“自然是真的。”
夏侯妍唇角缓缓漾起微笑,脸上郁色一扫而光,“既然如此,哥哥定要多吃些。”
“嗯。”
如此又过了半月,司马昭终于可以摆脱手杖,独立站立行走,夏侯妍记着与兄嫂的约定,当天就收拾行李回了夏侯府。算起来,她在这别院已住了足足一月,期间兄长隔三差五便差人来问司马昭病况,当然,也顺便催促她早日回去。
送走夏侯妍,司马昭当天晚些时候也搬回了太傅府,司马懿见他回来,目光在他腿上扫视一圈,“听说你今日才舍了手杖,这会儿就能健步如飞了?”
“说也奇怪,这腿须臾之间竟全好了,思来想去,还是得感谢父母赐予强健体魄。”司马昭说着,拍了拍自己那条伤腿,向老父亲展示自己已完全好了。
司马懿没再理他,反而背起手缓缓朝后院走去,“你既回来了,谢师父也就回来了,我得去找他烙张饼吃。”
司马懿佝偻着上身,越发显得身形瘦小,此时的他,既不像战场上被坚执锐的将军,也不像朝堂上一手遮天的大臣,更像是一个寻常人家的老翁。
司马昭紧走两步上前扶住他,“肉饼虽香,但外皮酥脆发硬,父亲宜以热汤佐食。”
司马懿握住儿子手臂,悠悠道,“发落齿摇,焉能不老。”
另一边,夏侯妍回府后,兄嫂二人一见她,双双吃了一惊,这才一个月,她竟胖了一圈,几乎恢复到了母亲去世前的状态。
李氏得知她一日要吃五餐饭后,忍不住掩嘴轻笑,“从来只见过为照顾病人衣带渐宽的,却从未见过反把自己养胖的。这下倒好,又恢复到过去的身量了,气色瞧着也好了许多。”
夏侯妍捏了捏脸颊上的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瞒嫂嫂,我也觉得自己胖了,脸上的肉又回来了。”
夏侯妍说着就拽了拽腮上的肉,被李氏抬手止住,“好啦,别扯了,挺疼的,见妍儿这样,我和你兄长就放心了。”
李氏说着,转头看向自己的夫君,夏侯玄与她相视而笑,轻轻点了点头。
“妍儿回来便好,陛下诏我入宫,今晚我就不陪你们一同用饭了。”
夏侯妍好奇的看向兄长,“这么晚了,陛下叫兄长进宫做什么?”
“倒也没什么,陛下近日醉心典籍,饭后也要用功,希望我在身边陪他读书解惑。”
不知是不是错觉,夏侯妍觉得兄长在说这句话时,目光有些闪烁。
“陛下倒是慧眼识珠,兄长学识渊博,绝对没有解答不了的问题。”
夏侯玄轻轻挥动手中麈尾,“妍儿莫要捧杀为兄。”
将夏侯玄送至府门外,姑嫂二人携手穿过游廊,一边说着体己话,一边向卧房走去。
“近日天气转凉,我已叫人置办了新铜盆放到你房中,你看看可喜欢。另外,床褥也叫人做了新的,只是被面还未定,我记得妍儿喜欢紫色和青色,又怕这两个色秋冬里发冷……”
如此平静的过了约一月,忽有一日传来司马太傅病重的消息,夏侯妍便与兄嫂一同前去拜访。
看到司马昭的神情,她就明白,司马懿此病非寻常病症,待进屋看到病榻上的老人,更是明白,他已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司马懿这次是真病了,他躺在床上,被软而厚的棉被衬托的越发瘦削,仿佛一片干枯蜷曲的落叶,触之即碎。
夏侯妍没想到,司马懿会提出要单独与她聊聊。
司马懿已病到坐不起来,夏侯妍就屈身半跪在榻前。
“伯父,您让我留下,可是有话说?”
司马懿勉力笑了笑,脸上苍老的皱纹随之弯曲,他颤巍巍举起一只手,吃力的想要去碰夏侯妍的手,夏侯妍立刻伸出手握住他。他的手干枯瘦削,薄薄一片皮肤下尽是嶙峋骨节,仿佛皮下肉脂已随年月消耗殆尽,夏侯妍眼底泛上一片酸楚。
很难想象,就在数月之前,这双手还曾执剑握缰,亲赴淮南,平复了王凌之乱。
“妍儿,我这样叫你,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夏侯妍连连摇头。
“那就好,”司马懿又笑了笑,握住她的干枯手掌忽然紧了紧,“妍儿,你可愿嫁入我们司马家?”
说出这句话时,老人原本略带浑浊的双眼瞬间清明,满怀期待的看着她,透过这双眼,她仿佛又看见了当初那个与她对弈的老人,棋局之上,狡黠、隐忍、狠辣。
夏侯妍的感觉很复杂,私下接触时,他是从容、慈祥、有智慧的长者,但他同时又是宫廷政变和纵横沙场的狠辣角色。不过,无论他是怎样的人,都不会影响她对司马昭的感情。
夏侯妍看着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