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伤
气,“不过,这伤口刺得深,取出又太晚,导致血流不止,恐有感染之虞。两日之内,若不发烧,卧床休养半月,辅以药食双疗,便可痊愈。”
“如此说来,便是无性命之虞了?”夏侯妍喜道。
戴先生点点头,“将军体格强健,断无性命之忧,小姐放心。”
一时交谈毕,就有下人领了戴先生下去娶赏金,并安排车马相送。这边,夏侯妍正想进屋,却听到里面传来隐约说话声,想是司马昭在商议公事,便又退回到走廊上。
府中伶俐的下人,早搬了胡床和木桌过来,又送上温热茶水和点心。夏侯妍注意到,这府中上上下下都是男仆,不见一个侍女,且这些人虽是第一次见她,却都毕恭毕敬,低眉顺眼,比她自家府上的奴仆还要恭谨三分。
卧室门被从里面推开,张骏走出来,到她面前拱手行礼。
“小姐,将军请您进去。”
司马昭已换了一身月白睡袍,靠在床头,见她来,向她遥遥伸出手。
“阿妍,过来。”
夏侯妍握住他手,坐在床边胡床上,她先去看他腿上伤口,见那里已被清理干净,用干净的绷带将伤口包扎好,血也止住了,这才略略放下心来。
视线上移,却见司马昭脸色又白了几分,心中一阵抽痛,不由握紧他的手。
“哥哥,伤口还疼吗?”
司马昭定定看住她,“见着阿妍,便不疼了。”
说着,司马昭一手撑住内侧床边微微用力,坐直了身子,然后把夏侯妍的左臂轻轻拉过来,铁环锢在她上臂中间位置,这样一动,部分铁链也哗啦啦被带上床塌。
“别,哥哥,这铁链在地上拖过,脏得很,别污了哥哥的床塌。”
司马昭摇摇头,“这都不重要。”
说着,他从枕边取出一把小巧钥匙,将钥匙对准她左臂铁环上的孔洞插进去,插到底后,转动钥匙,随着科啪一声脆响,铁环松开。
司马昭小心解开铁环,从她臂上取下,一把掷于地上。
铁环下的衣袖已被磨破,臂上皮肉有明显红痕,司马昭以指轻轻一触,便听夏侯妍疼地倒吸凉气。
“阿妍忍着些,我来给你上药。”
夏侯妍点点头,先前有铁环箍着,且她心思都在司马昭身上,并不觉得胳膊有多疼,此刻见他眼中满是心疼,便觉身上这疼委实难忍,不由轻咬住下唇,眼中沁出泪来。
司马昭以纱布蘸取些许药膏,均匀涂抹在她臂上,膏药清凉,灼痛立时得以缓解,夏侯妍抬眼,看司马昭小心翼翼为自己上药的模样,忽然想起那年,他救她出温县火场后,也是这般小心的为她上药。
他眉眼专注,仿佛在做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长长的睫毛随动作微微颤动,令她看得痴迷。
“阿妍在看什么?”
司马昭忽然抬头,直直撞进她双眸,像被撞破心事般,夏侯妍立刻别开头,“没,没看什么。”
此时此刻,两人距离仅在咫尺,她的左臂在他怀中,两人身体几乎紧靠在一处。
“咳咳”,夏侯妍清了清嗓子,“哥哥,这钥匙,是怎么找到的?”
“张骏从王明山的地下室翻出来的。”
他没有说,一同被翻出来的,还有一幅画。只消一眼,那画便叫他妒火中烧,那是他所未曾亲见的场景,也是不擅丹青的他无法描摹的身影。
若不是这幅画,他还不知,王明山与阿妍之间,有这样一段旧缘,时至今日,他才知道,当日王夫人去夏侯府相看,背后有这样一段缘故。
“王明山,他……”夏侯妍斟酌着问道。
“死了。”
司马昭的语气像淬了冰一样凉,“一箭贯穿脚踝,一箭射入头顶,当场毙命。”
看夏侯妍的神情,他就知道,王明山只是囚禁她,对她并无逾矩之举,否则,以她什么都写在脸上的直爽性情,定不会是今日这般模样。
尽管如此,一想到两人曾同处一室,共度一夜,他心中就如火烤油煎一般难受。今后,必须将阿妍带在身边,时时处处看着、守着,才能放心。
“嘶~”
听到司马昭呼痛,又见他眉头蹙起,夏侯妍立刻慌了神,“哥哥可是伤口疼?有没有止疼药?可服下了?”
司马昭顺势握住她手。
“非是伤口疼,而是,有件事,阿妍还未答应我,让我每每想起,便心神不安。”
夏侯妍愕然,“什么事?”
又自顾自说到,“总之不管什么事,我都会答应哥哥的。”
司马昭按住她双肩,墨色眼眸中似有火光跃动。
“阿妍,此话当真?”
“自然是真的,我从不骗哥哥。”夏侯妍信誓旦旦。
“既然如此,待孝期过后,阿妍就嫁给我,好不好?”
夏侯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