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带
“我方才去大帐外了,你们宴会上的表演,我都看见了。”夏侯妍声音闷闷的。
“哦,阿妍都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了那名传说中,艳冠西域的胡姬。”
司马昭低低应道,“嗯。”
“她肌肤如玉赛雪。”
“嗯。”
“她目如秋水剪瞳。”
“嗯。”
“她舞姿卓绝,我平生所见,无出其右。”
“嗯。”
听到司马昭接连几个肯定的嗯,夏侯妍心中只觉一片悲戚,谁知,司马昭话锋一转,说道:
“她长成何种模样,在我眼中,都不及阿妍万一。”
他看着她的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意。
“可是,你,你要收下她……”夏侯妍语气苦涩。
“此女乃是羌王所赠,如当面拒绝,恐弗了羌王的面子,”司马昭面上露出为难之色。
夏侯妍腾得站起来,“既如此,子上哥哥请回吧,回去陪你的美艳胡姬。”
说着,迈开步子就要向前走,谁知酒意未散,头重脚轻,脚下一软,斜斜得向地上歪去。
司马昭长臂一伸,从背后将她揽入怀中。
见她又急又气,兼有醉意,一张小脸泛起潮红,已不忍再逗她。
“阿妍莫急,我话还未说完。这胡姬乃羌王所赠,既不好拒绝,便权且收下,待行至长安,再放她自行归去。”
夏侯妍一怔,“此话……当真?”
司马昭轻按她肩膀,让她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见她方才又气又急,眼角已沁出泪珠,便曲起手指,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
“阿妍莫再哭了。阿妍为我吃醋的样子,实在是迷人,我才忍不住想多看片刻。”
夏侯妍此刻才意识到,他方才一直在逗她。
“不过,阿妍为我流泪,我心甚痛。”司马昭说着,俊美的脸孔逼近她,两人之间呼吸可闻。
兄长说,他有一双冷漠无情的眼睛,可在她看来,这是一双充满了缱绻柔情的眼,她早已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我还看见,那胡姬,她竟……扯你的衣带。”夏侯妍想起那胡姬舞到司马昭面前的举动,嘴角微撇,委屈更盛,眼看又要哭出来。
司马昭失笑,“此话从何而来?想是她手中的绸带飘到了近前,我与她,并未有过任何碰触。”
“此话当真?”夏侯妍盯着他。
“自然是真的”,司马昭眸色渐深,“我的衣带,只能阿妍来扯。”
说着,他拉住夏侯妍一只手,往自己腰间探去。
夏侯妍只觉脑中轰然作响,他这样一拉,两人便紧紧贴在一处,彼此再无一点缝隙。
她的手臂被拉着,环上他的腰。他牵引着她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腰,隔着衣料,她也能感受到那劲瘦有力的腰身,感受到常年习武、征战沙场所锤炼出的肌肉力道。
还有那炙热的体温。
也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
他握着她的手,去摸后腰处玉带扣合的地方,指引着、控制着,几下轻触,玉带霍然松开,坠落在地。
他又握着她的手,细细解开外衣上的系带。手指翻扯间,衣带抖落,外袍微敞,露出里面的单衣。
迷迷糊糊中,夏侯妍依然本能的感觉到,眼下的事情似乎正滑向一处危险境地。
“子上哥哥……”
她仰头看他,眼中有迷茫和一丝惶惑,还有全然的信任。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司马昭只觉心头一颤,脑中瞬间清明不少。
醉酒的阿妍这般娇憨可爱,他原只想逗她一逗,却差点把持不住……
第二日,夏侯妍醒来时,发现自己穿着睡衣躺在床上,身边是惜悦和高迎娣,对于昨夜之事,她只记得些片段,但偏偏是那些叫她脸红心跳的片段。
尤其是那句,“我的衣带,只有阿妍能扯。”
她想起司马昭握着她的手,环住他后腰,解开玉带,又解开衣襟系带……
再往下,发生了什么,她却不记得了。
夏侯妍将脸深深埋进被褥间。
惜悦照常打来温水,拧了浸湿的帕子来给她擦脸,却见她脸红得异常,不由吓了一跳。
“小姐,你,你怎么了?莫不是发烧了。”
惜悦慌张地伸手去摸夏侯妍的额头,确定她没有发烧,这才松了口气,却见夏侯妍红着一张脸,吞吞吐吐地问她。
“惜悦,昨夜,昨夜发生了何事?谁给我换的睡衣?”
“睡衣是我换的,昨夜小姐可是喝了不少,您睡着了以后,司马将军才走。然后,我和迎娣进来,迎娣收拾了杯盏,我给小姐换地睡衣。”
“那……那子上哥哥走的时候,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