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隐山
李莲花再次醒来,已是到了云隐山下,白素一直按着他的手运转清心咒,此时见他醒来,方松了口气。
只听白素笑叹道,“心魔无声无形,可比治你这一身伤病难多了!”李莲花面色惨白,依旧微笑道:“阿素,辛苦你了!”
白素摇头不语。李莲花又问道:“这是哪里?”
“这是云隐山!”原来是方多病打水归来,“嫂子日夜不停地为你调息,你可算是醒来了!”
李莲花苦笑,“我这个样子,吓着你了吧!”方多病气道,“你也不看看你现在什么鬼样子!别再乱动了!”他似乎恨铁不成钢,“嫂子说你是被我爹气成这样的?你怎么心思这么重啊!”
“我们到云隐山做什么?”李莲花转移话题,“我们不是应该去找第四片罗摩天冰吗?”
“你都这样了,还找什么找!”方多病忍无可忍,“嫂子说,你现下最好寻个故人故地解开心结,不然小命不保!”他扶起李莲花就要上山,“我打听过了,你师娘芩婆依旧隐居在此,我们上山寻她!”
李莲花大惊,“你们要带我去找我师娘?”他无力挣脱,“我已经气死我师傅,你还想让我气死我师娘?”方多病充耳不闻,一心治好李莲花,带着他和白素登山寻人!
三人来到李相夷师傅漆木山的旧居,穿过云居阁清幽的水榭,来到堂屋,李莲花缓缓推开房门,只见正堂上摆放着漆木山的灵位。
李莲花跪在灵位前,点了三炷香,拜了三拜,方多病陪着拜了,白素也站在身后敛袖施了一礼。
李莲花,端起一碗酒来,与桌案上另一碗轻轻一碰。方多病道:“你爱喝酒是跟你师父学的?”李莲花看着碗中酒液,“师傅在时,我从来不知,喝酒有什么好,”他眼眶微红,双目含泪,“我那时只知道习武,而今才知道,人生一世,烂漫之处何其多。”他懊悔道,“他说我一直只知道求胜,无聊至极……”苦笑一声,“直到我死过一次,我才明白,师父,您说的话,都是对的……”李相夷将酒喝下,“我真的很后悔,当年为什么不陪您多喝点酒……”
三人走进偏厅,里面摆放着两张床榻,方多病指着一张床自信道,“这张一定是我爹的!”李莲花笑问为何,方多病指着屏风上的剑招,道,“李相夷是武学奇才,武学奇才是不需要硬背招式的……”他看着屏风,“我爹当年跟你一同习武,压力很大吧!”李相夷陷入昔日回忆中,笑而不语。
方多病打开单孤刀昔日的箱子,里面全是破破烂烂的玩具机关,“我爹这是收藏了一堆破烂吗?”李相夷却对每一件破损之物如数家珍,直到看到箱子底部那些刮满刀痕的“李相夷”三个字时,方才愣住,“原来师兄这么恨我……”
李相夷失魂落魄坐在院中,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心魔又开始蠢蠢欲动,白素再次运起静心咒,默默陪在一侧。
方多病温了几壶酒,三人围坐,“酒喝多了伤身,话憋在心里头更伤身,来吧!”方多病举起酒杯,“陪你喝一杯!”李莲花对着酒壶一气喝了大半,慢慢回忆起昔日兄弟之情……
白素默默喝酒,听着李相夷少年往事,听着他的自责,“这并非你的错”,她叹道,“人生在世,皆在自渡,无非是有的人看得透,有些人看不透罢了!”
李相夷再忆起无了和尚,叹道:“有些人入了江湖是为了立心,有些人是为了立命,我却不知,自己是为了什么……”
方多病直言,他入江湖是为了成为像李相夷那样的人,然而李相夷却自责自己对身边人事的漠不关心。
“这就全怪自己了?”方多病开解道:“要我说呀!我应该反省我自己!”他叹道:“我娘说,人与人之间相处,就如同喝酒,你来我往,各自随意才能尽兴,”他面露惭愧,“可我却忘了,我跟你李莲花早就推杯换盏交过真心了,何必杯杯干尽见底呢!”他宽慰李莲花,“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亦如是!”
李莲花目光灼灼,含笑倾听。方多病被看得不好意思,举杯喝酒已做掩饰。
李莲花笑道“酒也喝了,故事也讲了,我师娘还没回来,不如我们下次再来?”
白素放下空酒壶,“小花,你是真的不老实啊!”她指向远处山头,“你师娘难道不在那里吗!”
方多病也从这庭院毫无生气和院中松针为线索,断定芩婆的实际位置,“李莲花你可真行!关乎性命还敢糊弄!”
李莲花微笑不语,非暴力不合作。
白素担担袖子,“时候不早了,赶紧过去,我要生了!”
“什么?”方多病和李莲花大惊,“嫂子!你没骗我?”方多病右手颤抖指向白素,“你这看起来一点儿不像啊!”白素翻个白眼,“再不走现在就要生了!”
另一座山头的云居阁中,白素将一众人等关在门外,自己独身进入房中,布下结界。
李相夷被芩婆压着跪在漆木山灵位前,训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着你那薄情寡恩的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