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牲,我打死你!
民政局。
乔骄月抬头看了眼上面的红色标语:结婚不等于拥有幸福,单身也不意味着不幸福,出生时就一人,最后也不能同时离去。爱情是精神的奢侈品,没有也行。
她的眼神充满疲惫,看向陆沉时,眼睛里没有从前闪耀的熠熠光芒。这一年的婚姻生活,几乎磨灭了她对童话的任何幻想。
难怪童话里的故事都终结在结婚那天,原来是因为婚后生活充满无数变数,最容易变得,是那颗勇敢坚定爱情的心。
她不怀疑陆沉喜欢她,爱她,从前许诺的一切也并非诓骗于她,但在时间的洪流中,在陆母屡次的刁难中,他根本无法拥护住她。
陆母觉得她不是乔家真千金,还舔着脸要嫁给陆沉,更自轻自贱在婚前就和她儿子发生关系,婚前怀孕流产一事更是闹得人尽皆知,丢尽颜面。再加上陆沉执意要娶她,和陆母对着干,所以从一开始,这段关系就是畸形的。
在无数次婆媳战争中,她一次次为陆沉妥协。
只因为她觉得,陆沉爱她。
但昨天她突然想明白了,她放弃在乔氏的工作,做全职太太,放弃了自己的梦想,在这座名叫陆家的囚笼里挣扎、发疯,最后得到了什么?
是陆父的失望,陆母的厌恶,陆沉的犹疑。
她把自己变成了从前最讨厌的样子。
陆沉爱她,但不会为她放弃陆家。
她早该清醒。
“月月,你知道,我不是真的想和你离婚。”
陆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她从思绪里拉了出来。
“嗯。”她松开陆沉的手,语气坚决,“但是我想。”
“为什么?”
陆沉蓦然睁大双眼,再次抓住她的手,眸光渐渐变冷:“你是不是还在想着乔建南!”
“你再胡说什么!”
乔骄月挥开他的手,往后退了几步。
自从上次醉酒后,陆沉就开始疑神疑鬼,怀疑她和乔建南有关系。
“别说你不知道!”陆沉的声音愈沉,惊住了周围来往的人。
他握紧拳头,猩红的双眸渐渐冷静下来,拉着乔骄月坐下。
他压低声音:
“离婚只是权宜之计,等爸妈消气,舆论降下来,我再想办法复婚。”
乔骄月抿唇没有回答,轻轻应了一声,跟着陆沉走离婚程序。从民政局出来后,她问陆沉:
“陆沉,你真的爱我吗?”
“爱!”
他斩钉截铁,毫不犹疑。
乔骄月却说:“我不爱了。”
“我们不用复婚。”
陆沉想要去拉她,她却像一朵随时要飘走的云,想抓,却抓不住。
“月月!乔骄月,你怎么敢!”
陆沉的声音在身后回荡,她没管,径直招了个出租车,“去乔氏集团。”
她从包里拿出化妆品,给自己画上精致的妆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她扬了扬唇,仿佛又变成了一年前的乔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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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氏集团。
乔建南在处理繁杂公务时接到了一个电话,得知乔骄月和陆沉协议离婚的事情,心情十分复杂。他愤怒,愤怒陆沉没有像和他约定那般照顾好月月,同时他又欣喜,因为这意味着他有机会。
“月月现在在哪里?”
“她在……”
那头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他本是很生气,愤怒到想要骂人,却在见到乔骄月的瞬间,又立即收住怒意,惊讶道:“月月?”
“哥!”乔骄月咬着唇,眸光氤氲水雾,“我和陆沉离婚了,我能不能回乔氏工作?”
“当然,乔氏永远欢迎你。”
乔建南笑道:“欢迎回来。”
“谁说让她回来?”
一道严肃到让兄妹两颤抖的声音响起,不用猜也知道是乔父。
乔父眼神冰冷,毫无半分父女之情,“混账东西!她亲生父母做的事,你不清楚?”
“我知道。”乔建南垂头,“可是这一切和月月无关,月月不知情,是无辜的!”
“无辜?”乔父将一沓资料丢在他面前,“这些事也是无辜的吗?”
乔骄月看到散落的照片,脸色惨白。她张了张口想要解释,却不知能辩解什么。
因为那些事确实是她做的。
她是乔骄月,是骄傲的乔氏小公主,顺风顺水长大,毕业后会嫁给陆沉,有一个令人艳羡的人生。可偏偏,父母告诉她不是乔家的女儿,而是本该在山疙瘩里长大,被父母吸血,兄长压榨的可怜女孩。
因为抱错,她偷走了别人的人生。
看着乔梦梦怯弱自卑的讨好,她内心复杂,对她同情又讨厌。同情她替自己受苦二十年,讨厌她是会把她送回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