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宋氏隔日一早就过去周莹莹屋子,她昨夜在裴远离开后坐在灯下想了许久,她是可以事不关己离得远远的,日后无论怎样都不会少了她侯府夫人的一份尊贵。
可是这心里空空落落,她已经孤寂了十几年,这样的日子一眼就能望到头,无悲无喜,她时常觉得她活着和死去并无区别。
这些日子,周莹莹并没有因为肚子怀了裴家的子嗣而恃宠而骄,老夫人免了她的请安她也变态让她多休息,不然每日也会来给她请安。
无论她是否真心,终究不曾落过她的面子,人前毕恭毕敬,她或许可以试试,试试做祖母的感觉是怎样。
“母亲今日怎么这么早?”宋氏不曾这么早来过她这里,周莹莹扶着椅把落座后疑惑问道。
“裴远那孩子第一次做爹,也真难为他事无巨细都思虑周到,昨日他第一次上我那拜托我多关照你。”
宋氏坐在上方,这才几日没见,好像肚子又大了许多,她当时有裴霏那时候肚子也没那么大,不过她那时日日以泪洗脸,吃不下也有关系。
“嗯,他,世子他很有心。”那种被人呵护在掌心,万事帮她安排好,只让她吃饱睡足,还想着法子逗她开心,因为被爱,身后有靠山大抵就是裴远做的这样吧。
“我也生过孩子,虽是十几年前,好歹一些你不懂的都可以来问我,既然都是进了这个门,我们就是一家人。”
宋氏轻拉起周莹莹的手,她如今离不开这裴府,大半辈子青春都在这宅院中消磨掉,那个她恨之入骨的人如今也躺在床上只剩一口气。
以前恨不得他死了才好,他要死了,才想放过自己,恨他更是在折磨自己。
“有母亲在一旁,我也就放心多了。”周莹莹自然知道这是宋氏在示好,都是孩子的长辈,多一个人疼爱他那是最好不过。
裴远离开了几日,皇上生辰早已经有先到的番国前来祝贺,每日里他都抽不开身,一安静下来就忍不住担忧,怕周莹莹没他在身边有什么意外。
周莹莹这边吃好睡好,整个床都是她的,还不用防备裴远又突然对她表白,不用再招架他满溢深情的眼眸,居然又胖了许多。
看着铜镜中自己像圆盘的脸,她都有些不敢认自己,裴老夫人却笑着夸是孩子壮实,连带着母亲也吃得下。
这日周莹莹又吃撑了,她每日一会就饿,吃了又觉得撑到了,只能扶着红樱慢慢在后花园散步。
又走到裴济住的小院,之前不敢走到这里,今日只是多走两圈,红樱和她说着话,俩人都没注意到已经走到这。
周莹莹站在墙下,看墙上伸出的腊梅绿叶茂盛,和她第一次看见的红梅是两种不同的风景。
上次,裴远为护她挨了打,那个时候她还是怕他怕得要命,这是才几个月,人和事都不一样了。
听闻裴济重病在身,周莹莹想进去看望,被红樱拉住。
“姑娘,世子和裴老夫人交代了,你不能去。”裴济就算卧倒在床,裴远和裴老夫人还只当他是裴府最大的危险,早和红樱耳提面命不能让周莹莹单独去看裴侯爷。
想起裴济那几次发狂,她如今的确不能冒险去探望,不单是她性命,还有孩子,自从知道有了这个孩子,母亲的天性让她凡事第一时间以孩子为重。
许是感慨裴济这一生,荒唐而又可怜,她一个没注意脚下,踩了个小石头,差点摔下去,好在红樱一直搀扶在她身旁,关键时刻弯下腰扶住了她。
这一突然变故吓得红樱白了脸:““姑娘,你有没有事,是谁把石头踢到这小路的?”
“脚崴到了,不过不是很疼,是我自己没注意,我们先回去。”周莹莹刚刚还感到肚子缩紧,想比脚上的疼,这个肚子有些不对劲才让她害怕。
怕自己大惊小怪吓到红樱,而且肚子也不疼,就没和红樱说。
红樱这心下后怕,以后走路势必要看好脚下,裴府大大小小都看重姑娘肚子里的孩子,而姑娘对自己那么好,她可不想她和小公子有一丁点闪失。
周莹莹自己也害怕,等到睡觉时肚子都没有再疼,这小家伙这么久一直都是很坚强,这才放下心睡去。
半夜周莹莹迷糊只觉自己身下湿漉漉,肚子又一阵一阵的发紧,她往身下摸了摸,湿滑的触感不是在做梦。
“红樱,红樱。”周莹莹此刻顾不上夜深人静,她大声喊着红樱,她的孩子不知道怎么了,要生又还没到时候,未知的恐惧让她想喊裴远,未喊出声就意识到裴远现在不在,只大声叫红樱。
自裴远去宫里,红樱就搬过来这屋子里睡,听见周莹莹喊声,她本来就有些忧心今日周莹莹差点摔倒,睡不深沉,这下一个打滚起身,怕夜里有何意外她都是和衣而卧。
红樱端着烛台快步走上前,撩开床幔,灯火下,周莹莹撑坐着,抚在肚子上的手血迹触目惊心。
“啊,姑娘你怎么流这么多血?快来人,婆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