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药
擦干,刚刚一看他浑身血迹忍不住难过。
“这多亏你这媳妇,要不是她舍身进宫为你求情,你让祖母怎么活?”裴老夫人气得想捶他,又怕碰到他伤口,落下的手拍在自己大腿上。
“你平日里也是个稳妥的,这样明显就是个局,你还硬着头往里钻。”
“他们是皇亲国戚,你也可是皇上身旁的,真要论理还不一定就是他们有理,你就这样把人打成那样,难怪皇上要治你的罪。”
裴老夫人不停数落,宋氏虽也懊恼,却也不敢面露出来,这都是给周莹莹开什么绣坊惹得祸。
好好的银子砸进去不说,还无端生这些祸事。
送走了又气又心疼的裴老夫人,周莹莹想起大夫嘱咐,临睡前要给他换药。这伤在臀部,她有些下不了手。
“让平安来吧,这伤口血腥味重,别吓到孩子。”裴远看出她的犹豫,他也不想这样狼狈的让周莹莹看到。
“好。”这个上药她实在不行,叫上平安帮他换洗好衣服擦上药粉。
周莹莹自去小榻睡,他如今只能俯卧着,有她在一旁怕碰到他伤口,夜里裴远再怎么忍,几声痛哼还是难免溢出口。
周莹莹听见他的声音赶紧起身查看,她不敢睡深,就是大夫交代了夜里怕伤口会疼起来。
裴远疼得满头大汗,这药粉就是这样霸道,痛过之后明日就会好很多,以前都是小伤小痛,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这次其实也是皮外伤,皇上手下留情,不然他现在哪里还有力气说话,只是这次怎么就觉得疼痛难忍。
“世子你是不是很疼?”扶着肚子的周莹莹为他擦去满头大汗。
“我知道让你叫夫君你叫不出口,以后就叫我裴远,世子听着不好听。”裴远知道他今日为何这样不耐疼,身旁有一个随时关心他为他擦汗的人,他哼一声她就能紧张得眉头深皱。
“裴远?”叫他的名字更奇怪,好像也是,叫世子有些见外,她咬了咬唇,转身倒了杯温茶送到他嘴边。
“夫君,你喝口茶。”
“你叫我什么?”裴远像是疼得出现幻听,他不可置信的拉住周莹莹喂到他嘴边的手。
剧烈的动作让他伤口一阵撕裂的疼,可他如今完全感受不到,只有那句不知是不是他听错的夫君。
“夫君,夫君,夫君,喝茶。”周莹莹看不得他这可怜样,叫他声夫君,本来他就是他的夫君,竟能惊讶成这样。
“好,好,我喝。”裴远就着她的手把一杯温茶喝个底朝天。
“怎么样了,还会不会很疼?大夫说熬一晚就好,要是太疼我再去请他来开个药。”周莹莹放下茶杯为他擦去唇边沾染到的茶水。
手却一把裴远拉住,他把脸枕在她手上,轻轻摇了摇头,心里头热意翻滚,不敢开口,怕哽咽的声音吓到周莹莹。
“都流血了!”周莹莹只当他是疼得说不出话,一看伤口那里渗出了血迹,这下哪里顾得上男女大防,生怕他有个好歹,轻轻揭开平安只虚盖的细棉布。
平安不敢给他穿裤子,大夫说了伤口不能捂,又不好放着这样□□着,他灵机一动找来一块干净的棉布,又可以盖住伤口,又不会捂到。
周莹莹不知里面没有穿裤子,情急之下揭开,裴远只觉下身一凉,才后知后觉自己没穿裤子。
时间像被凝固住,周莹莹慌得双手不知放哪里好,眼睛只敢瞟一眼,那上面其实也看不出什么,被黑褐色的药粉涂满了看不出形状。
只是棉布白色,血迹红艳,才那么触目惊心。
裴远刚刚还满心汹涌的情动,现如今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个平安,居然没给他穿裤子!
他二十来年的脸在今日全被丢光。
“我再帮你上个药吧。这次你不许再动了。”深更半夜喊来平安到他们房里还不如她自己动手,反正把药粉倒上去就好,看都看了,也不在乎多看一眼。
裴远一个不字还没出口,臀部一凉,棉布又被揭开,那个疼他是半分都感受不到,在难堪自责愧疚中一颗心翻来煎去。
周莹莹也是骑虎难下,胡乱倒了药粉,再盖上那个棉布就赶紧缩回去小榻上,肚子这么大第一次身手这样灵活。
裴远整个头无力的闷进枕头里,早知道这样,疼死他都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