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藏的心思
北条暮理不是一个得寸进尺的人。
既然幸村已经向她道了歉,那么这件事也应止与此——她会继续她的游戏,但也不会为此而忘记自己身为网球部经理的责任。幸村给予她足够的尊重,她也会尽自己所能去尊重他的选择。
说到底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都是自己的事,别人无权也无法插手。
她一直觉得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应该有一条界线,无论与自己的关系亲近与否,都不应超过这条界线,你喜欢网球是你的事,我喜欢游戏是我的事,你没权干涉我,我亦如是。
这样的性格说的好听点是尊重他人,但往更深处想,却是有一种自我的凉薄——以自己为圆心画一个圈,圈外的世界再纷纷扰扰,也与她无关。
或许也正是这种性格,使北条暮理能在多年后的一片反对声中,依旧义无反顾地选择只身飞往异国他乡,自此踏上了职业电竞这条对于女孩子来说异常艰辛的道路。
而到那时,幸村精市这个曾经与她因为游戏而产生剧烈分歧的人,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成为北条暮理最坚定也最强大的支持者。
当然这都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现在的北条暮理还是一个单纯喜爱游戏的普通玩家,她有一群因为网球而结识的好友,她每天的志向是早点回家,然后多打几把《英雄不灭》。
“说说。”鸠山竟四贼嘻嘻地蹭了过来。
“说什么?”北条啃着面包一头雾水。
“昨天幸村君怎么哄你的?”
北条在“哄”字上蹙起了眉头,她觉得鸠山前辈的用词有问题,于是认真纠正道:“他没哄我,他就跟我说了声抱歉。”
“没有按墙上强吻什么的?”
北条斜了鸠山一眼,默默将自己的屁/股往旁边挪了挪。
“没…他还把之前没收的游戏都还给了我。”
“就这样?”
“嗯,就这样。”
“你怎么能这么快妥协啊!身为女人的骨气呢?这么难得的机会,哪怕不让幸村切腹自杀,也应该让他跪在你的脚下,对你说一万声‘女王大人我错了’才可以吧。哎,难为我还给你创造机会,北条暮理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鸠山连连叹气,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北条咽下最后一口面包,终于受不了鸠山的聒噪,缓缓举起手,对着场内正在指导新人训练的幸村精市喊道:“部长大人,前部长大人嫌我没骨气,这么快就回部里了,他说我应该让你……唔唔唔!”
还没等北条把话说完,鸠山就跳起来龇牙咧嘴地捂住了她的嘴,只可惜为时已晚——他终究没逃过被幸村“请”去对练的命运。
北条看着远处惨叫连连的鸠山竟四,心情愉悦。她依旧坐在休息椅上,双手放在膝盖上,眉眼弯弯的扫视了一圈球场。
原本勾肩搭背看热闹的小新人们莫名抖了三抖,总感觉他们从前接地气的北条经理自重新归部后整个人的气场发生了质的变化,越看越像幸村部长。
难道这几天的消失是去找高人修行升级了?
仁王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北条身后。他将一罐热咖啡放在北条头上。
北条向后微微仰头,后脑勺蹭到了仁王的队服下摆,易拉罐随着动作歪落下来,她抬手稳稳的接住。
是她最爱喝的拿铁。
如果说她与幸村之间的默契是用十几年的时间一点一点累积起来,那么她和仁王雅治,从相识到现在不过短短几周,就呈一种爆发式的惺惺相惜。
这一切源于他们有很多相同点。比如都受不了苦,却病态的依赖着咖啡;擅长战术运用,却偏爱无脑输出;讨厌热,却又期待夏天的到来;看似好相处,却带有一种天生的情感淡薄。
仁王雅治不会像幸村精市那样无时无刻都给北条一种压迫感,他会陪北条通宵打游戏;在北条因为买了太多游戏而手头紧时给予她支援;和北条一起忽悠天真烂漫的切原去挑战真田的权威等等,无数在北条看来幸村精市这辈子都不会陪她做的事,仁王雅治却做的得心应手,并且乐此不疲。
北条暮理喜欢这样的仁王雅治,虽然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还根本不懂“喜欢”的真正含义,但她想,将来结婚,一定要选这样的人当老公——能包容她所有的任性,陪她一起疯的男人。
啪嗒,北条毫不客气的拉开易拉罐的拉环,仰头猛灌一口。咖啡顺着食道向下滑,缓解了由面包带来的干涩。
“《神迹》回来了,晚上约?”北条问。
“可以啊,带切原不?”仁王回。
“也行,让他别玩全藏,太坑了。”
“正有此意。”
恰到好处,点到为止,仁王雅治总是那么的称北条暮理的心。
时间过得飞快,在嬉笑打闹中便匆匆过去。
仿佛四月头北条刚入部时的质疑声还在众人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