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破不立
有胆量去觊觎别人口袋里的东西,也是件好事,生活在这个世界,肉弱强食,为自己去争夺,是不应该去唾弃。
但要是连对方半点底都没有摸透,摆明了送死当炮灰,还要拉着一个家族,这是蠢事,毫无头脑的想法。
苏清喆并不知道上一辈的恩怨是非,也不清楚秦佑所经历的事,只是觉着既然有机会让苏家一步登天为什么不干?哪怕他到最后是身败名裂,下场不得好死,他也心甘情愿。
他是长子,从小就被灌输着一种理念,他是为家族而生,他的一切行为要为家族考虑。
所以当有人找到他,希望他用黑卡开一个权限并以进入产业链为报酬的时候,他就毫不犹豫答应了,只要苏家渐渐渗入,他们就能逆风翻盘。
苏清喆跪着,面上是说不出的倔强,被老爷子用拐杖抽了一把,也没吭声。
“爷爷,不破不立,就算真有危险,苏家也无法避免,总要站个立场。”
也许,自从苏家接过那张黑卡的时候,就已经被卷入了漩涡,只是他们不自知罢了。
话落,苏清宴也跪了下来,态度鲜明,支持他哥。
苏清宴:“爷爷,除了那一纸婚约,我们和秦家也没有什么特别深的交情吧,站在对立面上也不意外。”
这是老一辈和年轻一辈的较量,老一辈的希望平平淡淡,守分安常。年轻一辈的却是截然相反,追求激进,搏出一方天地来。
苏式宪知道劝不回来了,语重心长地叹气,望着跪着的两人半晌说不出话来,声音也是灌满悲凉的色彩。
“罢了,秦丫头身边也有了纪家那个小子,我活了大半辈子,看的够多了,也累了,随你们吧。”
他稍稍停顿,枯槁的手指不断摩挲掌下的拐杖,带出轻微的沙沙声。
“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能动秦佑,这也是当年方润唯一的要求。至于苏家以后如何,我都不再过问了,安排好退路,别到最后……家破人亡。”
孩子长大都有了自己的思想,强求不了。
家族命运这些他早就看淡了,只要人活着就好,孩子想拼他该放手的。就算真到了那一步,他也会求秦佑给苏家留个种。
苏式宪再次看了眼苏家祠堂,向门口望去,看见熟悉的院落,不变的陈列摆设,内心怅然若失,涌出记忆的潮水,颤颤巍巍朝前走了两小步,呼之欲出的话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哎,苏家……走到尽头了。
叹息卷进风里,消散的极快,却带不走心头愁绪。
老爷子拄着拐杖走出祠堂,佝偻的背像是又弯了几分,苍凉的背影像是夕阳下的一抹暮色,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
苏氏三兄妹就这么看着老爷子离去,内心浮现淡淡的愧意,但也只是“淡淡”,一闪而过罢了。
直到管家进来,说秦佑到访,才打破了祠堂的寂静。
秦佑两人一进来就被好吃好喝地招待着,但两人都只喝了点茶水,没动别的。
没坐多久,先出现的是苏清喆和苏清宴。
秦佑随意靠着,手指无规律地在桌上敲打,懒洋洋的模样显得十分随和,但眸光冷淡,直接以及真实的反映出了她现在心情不太爽快。
“秦小姐。”
苏清喆走进厅内,礼貌姿态。
秦佑微抬头,极为冷冽地瞥了他一眼,又慢吞吞地收回眸光,压下几分不耐烦,曲起手指简单干脆地敲了两下桌面。
“卡,给我,婚姻取消。至于矿山,我也懒得要了。”
后来的苏清宴没等他哥,就接过话,“婚约可以取消,但是卡这事还得再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