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造访

小夭若有所失地漫步在轩辕城的街头。此时日脚已是偏西，火红的霞光布满天际，一抹抹向外横斜。

一个少年冷不丁地冒出来，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眼中难掩激动之色。

“左耳？！”小夭脱口而出，又惊又喜。真是踏破铁蹄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左耳乖巧地点点头。眼风里瞥了瞥小夭，问道：“小夭小姐，您的那位同伴呢？”

小夭知道他问的是防风邶，眼神黯了下来，淡淡说道：“他死了。”

左耳无言，只是头低得越发的低，像是在为他哀悼。

须臾，小夭开口打破沉默：“左耳，不知你现在靠什么生活，如果可以，是否愿意跟随我，成为我的暗卫？”

左耳坚定地应下。本来单以恩情讲，左耳就会对小夭忠诚不二。如今知晓了自己的另一恩人已死，更是下了决心要保护好小夭。

回了神农山后，小夭向颛顼禀明了收暗卫一事。颛顼亲自考察了左耳几日，认可了他。又捱了几天，小夭终是坐不住，假托外出游玩散心，只让左耳跟着。

一路风雨无阻地来到了清水镇，小夭找了处居所，又干回了老本行——开医馆。左右在这儿要待一段时间，钻研钻研医理，也不至于无事。她催动体内的蛊，并没有感知到相柳的存在。居然不在清水镇么？小夭凝眉。不过她实在想不到相柳还会去哪，只好暂居于此了。

小夭忙活了一天，收整妥善后，已是月上中天。待要睡时，门倏地被掀开。

“相柳？”小夭惊喜道。但随即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血腥气，直冲冲地涌入鼻腔。

相柳没有应声，步履沉重地向小夭走去，不由分说地按住她的肩膀，低下头。也许是体力不支，相柳一时没站住，连带着小夭一起倒在了榻上。

脖子上的刺痛感恰时袭来，小夭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相柳像没回过神，愣了一会儿，动作轻柔起来。不多时，相柳停止了吮吸。只是嘴唇有意无意地贴在咬痕上，描摹它的形状，如细密的吻。

小夭试着扭了扭身子，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她无奈地开口：“你先下来。”

相柳不吭声。

小夭带了点哀求的语气：“你往旁边倒一下啊，我被压着很难受。”

还是不吭声。

小夭深吸一口气，是你先不仁的。她猛地歪了下.身子，相柳疲软地倒向一旁。

微弱的一声闷哼入耳。小夭半是担忧半是心虚地看向相柳。

一记眼刀射来，寒意森森。

“你……你怎么伤得这么重？”小夭问道。

“一时不防，被只小喽啰摆了一道。”相柳不屑地说。

小夭暗自腹诽，被打得这么惨还死要面子。不过他没往下说，她也知趣地不问。

小夭大略地扫过他全身上下，随即准备了干净衣服，清水，毛巾等物。

“我给你清理一下血污吧。”说时将几枚灵药喂与了相柳。依他的修为，伤口可以自愈，就不必小夭操心了。

小夭故作淡定地解开相柳的衣服，用毛巾沾了水，为他擦去身上干涸的血渍。处理已毕，小夭将事先备好的衣服扔给他，丢下一句“自己换”后，将东西带出去清洗了。

回来后，相柳已换好衣服，闲适地躺在床榻上，只是脸色仍有些苍白。

小夭看了看榻，又踩了踩冷硬的地面，心里一横，一骨碌爬上了榻。龟缩在一角，背对着相柳。因为蜷着身子，想必很不舒服。

“睡过来。”相柳冷冷地说。

小夭犹豫了一会儿，慢慢挪到相柳身旁。她想起来自己的原设计划：找准时机，摸清相柳对自己对感情。

此乃天赐良机啊！

她在心里默念苍天保佑，然后视死如归地伸出恶魔之爪，牵住了相柳的手。她感受到了他指节一瞬间的僵硬，顿时大气不敢出。

“你在干什么？”相柳淡淡开口，不辨喜怒。

小夭没想到他会出此一问，慌张地松开手，不料被他反握住。

“啊那个，我我我……我有点冷。”小夭语无伦次地瞎说一气。

“蠢材。”相柳毫不留情地讥嘲道，隐隐有些笑意。说完拉过小夭，住怀里拢了拢。

小夭下意识挣扎了一会儿，却被相柳抱得更紧。“别乱动，否则去地上睡。”

小夭非常识相地安静了下来,少顷便沉沉睡去。一夜无梦。